第二十五章昔日繁华如梦散
九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窗外的天空已经黑了，看来她这一觉睡得很久。
“夫人，你醒了。”白雪捧着茶水过来，将茶递给九歌漱口。
九歌收拾好自己后，清霜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夫人这一觉睡得极好，宫主没忍心打扰，便让清霜备好清淡饭菜等着夫人醒来。”
九歌喝着清粥与小菜，胃里舒服了些便对清霜说：“小白如今在哪？”
清霜看着九歌说道：“宫主正在处理政务，若夫人想找宫主，清霜便去禀报宫主。”
九歌摇摇头：“不用了，我去找他。”
即墨非白的书房很是僻静，旁人不得靠近，然而守卫看见九歌却是恭敬地退下，于是九歌便一人慢慢走到了书房外，透着房间内的烛光，九歌看见了正在伏案处理政务的即墨非白，专注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显得寂静而美好。
九歌不忍心打扰便在书房外的阶梯上坐下，但还没有等她坐下便听到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才发现即墨非白已经走了出来，他拿着披风走到九歌的身边，为她披上了披风。
“卿宸，你怎么来了？”
九歌看着即墨非白说道：“我想来看看你。”
即墨非白拥着九歌走入到了书房：“那你为何在外坐着，石阶上凉，而你身体还没有好。”
“小白，不用担心，我很好。”
看见书案上堆得极高的信件折子，九歌有些惊讶，但又觉得意料之中。
“小白，我找你有事。”九歌最终还是开口说道。
即墨非白抬头看向九歌：“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她。”
即墨非白知道九歌说的“她”是谁。
“你是不是记起了什么？”
九歌摇摇头：“我只记得一些片段而已，或许看见她之后我便会知道更多罢。”
即墨非白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我便成全。”
即墨非白带着九歌走入了地宫，这是一个完全洁白的世界，像一座冰雪宫殿，也像一座迷宫。当初九歌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地宫之中，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地宫的哪一个方位。
地宫下有些寒冷，即墨非白给九歌裹上了狐裘，不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太平居”，一进太平居，九歌便愣住了。
深泉之上，架起一座冰棺，开满白色莲花，仿佛是冰雪凝结而成，那缓缓升起的不是清馨，而是寒气。冰棺里有一女子，一袭红色嫁衣，烈焰如血，那肌肤却与白雪一色，双眸轻合，仿佛下一刻便要转醒，朱唇刚上红妆，微带笑意，似乎正在做一场好梦。
这便是卿宸，虽然九歌在梦中已经看见过无数次，然而看到她，九歌还是没有平复过来。
“这便是当年的你，卿宸。”即墨非白说道。
即使九歌已经知道，二十余年前即墨非白将澹台卿宸进行了冰封，但看见保存完好，仿佛只是睡着的卿宸，九歌还是有些震撼。
即墨非白究竟为她做了多少？
看见九歌这样，即墨非白似乎有些不忍，他抱住盯着冰棺目不转睛的九歌说道：“卿宸，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九歌却是靠在即墨非白的肩上：“小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即墨非白说道：“我一直相信你从没有离开过。每当看见冰棺之中的你，我总是在告诉自己你一定会回来我身边，现在你终于回来了，这二十余年我也没有白等。”
谁可以为谁等待二十几年？
九歌很想问即墨非白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她已经不想再做梦了，那样太累她的心也承受不来。然而她又不敢去问即墨非白，怕即墨非白的答案似是而非。
“你为何还保留着她？”
这里的人大抵还是信奉入土为安，像澹台卿宸这样死后还留在世间二十余年的人怕是极少的了，而即墨非白如今已经找到了他的卿宸，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
即墨非白看着九歌却摇摇头：“卿宸，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做到。”
既然即墨非白不想回答，九歌也就不再多问了。
冰棺中的卿宸大抵是一个念想罢了。
即墨非白拥着九歌走出地宫，临走前不忘看向冰棺之中如同睡着了的卿宸。
卿宸，你很快便会醒来的。
即墨非白拥着九歌入睡，这一晚，九歌没有再做梦。
晨起时，九歌感到一丝诧异，不知为何她觉得房间似乎有了微小的变化，然而她却不知到底是怎么样的变化。
依旧去到庭院里散步，已是初夏时节，潇湘馆的庭院风景也是极好的，绿竹猗猗，芳草萋萋，偶尔还有飞鸟经过，留下鸣唱之声。
白雪清霜依旧同九歌形影不离，但她们身上的气息也有了一丝变化，九歌不明白是否是自己多疑了。
对了，房间的焚香变了，无怪自己觉得有些异样。
难道那焚香有蹊跷？
九歌不敢多想便对白雪清霜说自己乏了，想要回去休息。支开白雪清霜之后，九歌便从床上起身，来到了焚香炉旁，轻拈炉壁的香灰，凑到鼻尖一嗅，果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果然如此。
九歌想着这熏香究竟有多大的效力，她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如何，所以她有必要再次入梦去查探当初的真相，只是她要如何做？
对了，熏香，熏香，那么这些东西必然沾染上了它的气味。
九歌四处寻找着什么，然而她发现许多东西都已经重新置办过了，虽然与原来的无异，然而九歌还是发现它们并不是原来的东西，比如这衣橱中的东西，这床榻等。
她只不过在这潇湘馆之中呆了几日，这里的熏香完全还没有沾染上这些东西，即墨非白便已经将它们都置换了一番，那么其他便更不消多说了罢。
九歌坐在床榻上，想着要如何才能找到这熏香，然而却一无所获，她倒在床上，伸手摸到了一件东西。
一条手绢不小心从枕头下露出。
对了，这是她之前放置在这里的，因为用得习惯便一直带在身边没有换过，看来白雪清霜还没来得及换，那便有办法了。
九歌将手绢搁在鼻翼，随后便闻着熟悉的香味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
这一次，她要去探寻当年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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