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化蝶有残梦
九歌在以前的梦中知道慕容兮是便她了,但那分明不是她的容颜,这一世她还发生了什么,为何连容貌也发生了变化?沈行之后来与她还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后来她失忆变成了九歌,沈行之的夫人九歌。
九歌头痛欲裂,为何在梦中这真实?是否只要她回想过去头痛便不止,无论梦中现实?
慕容兮回到她所在的客栈时,刚叫了几个菜,不想沈行之与段子誉正从楼下下来,正好看见一旁用饭的慕容兮。
“慕容公子,如此巧?”段子誉想来他们也还真是有缘分的,这小镇上的客栈几乎都已经客满,如此巧合便入住了这与慕容兮同一家的来福客栈。
“是呀,段公子与沈公子,如果没有用饭,可与我一桌,这个时辰,客栈的饭桌都客满了。”
段子誉也不扭捏,与沈行之一并坐下,点了几个菜,一同用了餐。
“慕容公子,你是如何救下行之的?那时大夫都说只有慕容清神医能救行之了,你也姓慕容,与这慕容清先生有什么关系么?”段子誉在用完饭后便忍不住问慕容兮。
慕容兮觉得这段子誉也十分有趣的一个人,便忍不住调侃:“至于如何救治,你不是在现场看得清清楚楚?至于与神医慕容清的关系么,你姓段,难道就与十几年前的武林魔头段情有关?”昨天她在这来福客栈倒是听过十几年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段情,便随意一说。
段子誉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不是开玩笑么,你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又姓慕容难免以为你是神医慕容清的徒弟。”
一旁的沈行之听闻慕容兮的话,不免脸色一红,随即恢复如初,一点痕迹也无。
适才他已经听段子誉说了这救治他的详细过程,他觉得一个姑娘家,虽说是为了救人,但如此做难免不妥,他虽说不是那些迂腐的读书人,却也觉得他有必要对这姑娘负责,但这姑娘以男装示人,只怕是为了掩藏身份,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戳破,只能以后好好弥补了。
“你们准备去往何处?”沈行之与段子誉气度不凡,却不知他们是何人。慕容兮初涉江湖,想着多交一个朋友总归是好的,虽然此行之后她还会回到无忧无虑的神医谷。
“我和行之就是四处云游罢了,并无目的地。”
饭毕,三人各自回房休息。
夜晚,慕容兮呆在屋中想着今后该何去何从,是否应该继续北上寻亲,也不知她那父亲是何方神圣,师父也不好好说清楚。说来,离开神医谷许久,她很是想念师父,也不知道师兄阿湛如何了,是否已经回了北庭,如此想着,她便收拾了东西睡下。
沈行之的房间就在慕容兮的旁边,夜色渐深,他却依旧望向窗外,这一次遇袭只怕是他人别有用心的设计,若不是子誉在旁,他不知道还能不能逃出,只是那人那一掌委实厉害了些,让他心率不齐,为了护住心脉不得不运功调整,却没想到心脏的供血不足,倒流堵塞,造成假死状态,如果不是慕容兮相救,他难免就此被活埋。
他抚上心口,此时那里清晰可见一个手印。突然他心口一痛,便立马回到床榻之上运功调息,一个时辰后,心口那股翻涌之气方平息了下来,而沈行之也已经筋疲力尽,冷汗直流,便将那衣服脱下扔于一旁,便入睡了。
沈行之因伤昏迷,睡梦中似乎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后来雷声轰鸣,便也不曾注意了。但似乎有人挤上了他的床榻,一把抱住他,瑟瑟发抖,隐约有女子的哽咽声,而不知为何他忽然浑身乏力无法抗拒,更因身上发冷,便不自觉地转身抱住那人,此后一夜好梦。
“行之。”段子誉依旧门也不敲,推开门喊着径直走入,还未站定,便看见地上掉落了几件衣裳,床榻之上隐约有两人,他显然暂时无法接受,他那向来不近女色,甚至连女子靠近都要退避三尺的兄弟突然在这破客栈内玉成好事,他还未反应过来准备说声抱歉退回去,便听见中气十足的一声尖叫,分明是女子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响亮的掌掴。
沈行之隐约听见段子誉喊他的声音,却是被女子的尖叫声惊醒,然后不期掌掴上脸,那女子似乎还不解恨还要再来一巴掌,他一手制住。
这时客栈内听见喊叫,立马拥过来,段子誉反应过来立马出去,挡住一探究竟的看客们:“不过是小两口床上的情趣罢了,各位不用担心。”
那掌柜见状也明白了,便驱散了那些堵在门前的看客们,那些人摇摇头,“唉,如今的年轻人呀,大清早的也不注意些身体,虽说年轻,也经不起如此折腾。”
“我年轻那会儿也是如此,一通人事,便恨不得天天在那床榻之上。”那中年男子似乎颇为怀念。
“希望里头的小娘子可要受得住她那如狼似虎的相公。”一客人猥琐一笑,旁边的人也不由得露出淫笑。
······
看客这才议论着渐渐走开,不过段子誉听着那些暧昧又露骨的话,饶是他脸皮厚也有些吃不消。但此刻他还是不要入内好,搞不好里面却是······
一大清早醒来,发现身旁躺着一个赤身的陌生男子,而自己也衣衫不整,没有比这更诡异的事了。慕容兮发现自己断片了。
慕容兮一脸防备:“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
“姑娘,这应该是我要问你的问题。”沈行之看着不施粉黛,一脸迷茫又愤恨的慕容兮不由得笑了,这姑娘是昨天救她的少年,看着样子应该是在夜晚时分将易容去了。
“昨夜,我疗伤后便陷入昏睡,隐约感觉有人进入我的房间爬上我的床。”沈行之看着已经下床整理衣襟的慕容兮解释道,“姑娘能否帮我把那包袱中的衣服拿过来?”
慕容兮已经过来反应了,昨日是她去如厕后走错房间,而每当雷雨天气她总能忆起前世,痛苦不堪,神志不清,所以才······
沈行之已经穿好衣服,慕容兮这才发现昨日已经将易容洗去了,虽然沈行之经看出她的女儿身,但应该还不清楚她便是昨日的少年,只不过现在要如何解释她为何出现在他房间?这身打扮如果不回房间换过易容,只怕有麻烦,如此便只能坦言了。
“沈公子,我是神医谷慕容清的女弟子慕容兮,因不得已原因便男装示人。昨日因缘际会救了沈公子,希望沈公子能原谅我昨日走错房间,影响公子休息。”说完这话,慕容兮已经是一脸通红,虽然两人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这情景还是尴尬。
沈行之对慕容兮的坦白很是意外,她居然是神医慕容清的弟子,难怪昨日能救活他。不过此情此景,两相权重取其轻,坦白是为上策。
“不必介怀,倒是我这样有损慕容姑娘清誉了。”沈行之向来正人君子。
“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且我以男装示人,这样无碍,况且这事本该是我的错。”慕容兮却是一点也不介意,反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一丝羞赧。饶她是现代人也难以接受,何况是这么一个礼法自持的公子。
少侠虽说不羁,却也知礼节。这是江湖共识。
“那就如此了,但如果你有要事相求,我一定愿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沈行之接着说道,没有比一个女子的清誉更为重要的事了。他虽不迂腐,却也敢作敢当。
段子誉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进入房中,还未等他来调侃沈行之,慕容兮与沈行之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他无语问苍天,这样也行?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慕容兮便在他们的掩护之下回到隔壁房间,重新易容,打扮成昨日的少年模样。
段子誉见状是在是好奇,便缠着慕容兮,慕容兮无奈便随意教了他并给了些易容药水给他,而过了几日沈行之与段子誉也要走了。
临走时,段子誉牵了马在前,慕容兮却找上了沈行之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了沈行之:“这是我这几日调制出的药丸,你好生带着,对你身上的伤有好处,若感觉心口血气上涌便服用一颗,些许时日便好了。”
“那便多谢慕容姑娘了。”
那便段子誉却在招呼沈行之赶路,沈行之与段子誉便一人一马向着地平线奔去,风中还久久回荡着“后会有期”四个字,慕容兮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转身离开,身影长至天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