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跋涉,总算是到了,樑都两个大字在城墙上显得威武非凡,城门口守卫森严,凡入城者都会被细细盘查。
“公主,过了城门就进樑都了,公主跟皇后极为相似,未免徒生祸端还请公主移驾马车。”对着忘芫施了一礼便有随侍赶了马车过来,忘机并没有动作,忘芫疑惑:“师兄,你不跟我一起吗?”
“樑都已经到了,想来师妹应该是就要去见皇上皇后了,我一介白衣还是不便同行,就在皇城外欣赏欣赏樑都的美景,若是师妹觉得闷尽管可以出来找我。”
叶淮安听了就不高兴了,插进两人中间:“皇城内美景无数又怎么会闷呢,即便是公主不喜欢那些景色,在下自然会陪同公主四处游玩,就不劳忘机先生费心了。”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赶人的意思不言而喻,忘机笑了笑就准备扬鞭离开。
忘芫看着他离开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若是我出来要找师兄,该怎么跟师兄联络。”
温柔的摸摸头:“呵,你不用跟我联络,我会悄悄跟着你的,我的小师妹进了宫要是被欺负可怎么办啊,我得看着你在宫中安定下来,才会放心离开。”师兄从小就待她这么好•••要是以后离了师兄一定会舍不得吧。
冷着脸又看了忘机一眼:“那我走了。”一点依依不舍的感情都没有表现出来…
“去吧。”含笑看着忘芫离去,在随师妹进宫之前,他也该去部署一下了。
车架进城,众人都作了乔装打扮没有引起路上行人的注意,还算顺利的经过了街区,可就算忘芫与皇后及其相似的脸没有被看见,叶淮安这张脸在这个樑都认识的人也不少啊。
食为天,樑都最有名的饭馆,味道自是不用说了,价钱更是家喻户晓的贵啊,能进这里边的自然都是富贵人家,那也仅仅只是一楼,二楼雅间可不单单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此时,二楼的一间雅间内,坐着两名男子,一人身着蓝衣,头带宝石镶嵌的发冠,雍容华贵却又气度非凡,正眯着眼品尝手中的美酒。
而另一位着青色的外衫上面用同色系稍暗的针线细细绣了些竹,一派文人风骨,早在忘芫他们的车架刚进入视野范围就看见了叶淮安:“七殿下,最近可是有什么皇族外出?”
“淮阳为何有此一问?而且不是说好宫外都不用尊称吗。”听称呼,这位蓝衣公子相必就是当朝七殿下了,素有传闻说这位七殿下,一向放浪形骸,不喜那些争权夺利的事,倒是和一些文人十分聊得来也不失为一名风流雅士。
“倒是淮阳失言了,方才路过的车架中有我家二弟,看样子像是在做马车中人的护卫,殿下你也知道,我这个二弟素来心气就高,除了皇族应该没有什么人能让他甘心做护卫。”
“哦,是吗?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难得今日没有俗事相扰,淮阳还是不要多虑了,美酒不专心细品可是品不出其中滋味啊~”之后两人竟然就真的只是专心品酒玩乐,也是心宽。
而说到这位淮阳公子与叶将军就不得不提一提他们的家世,叶将军今年也不过刚及弱冠而已,年纪轻轻军功显赫,算是近来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但这位叶将军的出身却比他的军功更加显赫。
本朝有一个流传久远的书香世家便是樑都叶家,而这位叶淮安将军正是叶家二公子,大公子嘛就是这位品酒的淮阳公子了,叶家祖上曾出过的朝廷要员举不胜举,这一代也没有辱没了祖上的荣耀,叶将军之父叶梓正是当朝宰相,至于他的儿子怎么去从了军也朝中权贵疑惑的事情,按有心之人的想法,这是叶家看不得军方苏氏一族独大准备插手了?也有不涉朝局的人笑谈,叶家世代书香世家,这一代竟出了个当兵的,本想着还有这位淮阳大公子让叶相稍感慰藉。
但这位大公子啊,又天天跟着风流的七殿下吟诗作对完全没有一点要入朝堂的意思,少不得又让叶相白了不少头发,难怪近年来脾气越来越大了。但这些只是笑谈,笑笑也就过了,当不得真的。
而忘芫这边,车架进入皇宫,两排整整齐齐站着卫兵,宫廷肃穆,再怎么心宽的人都会受此气氛影响,忘芫坐在马车内,指节撰得发白,但一想到师兄也许在某个地方跟着她又安定下来了,就觉得不管遇见什么都有了依靠•••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叶淮安对上座一位中年人行跪拜礼,这个人就是樑国的国君,她的父亲。
“平身吧。”随意的回了一句叶淮安,国君也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一直看似很专心的在看奏章,等着叶淮安接下来的禀报。
“回皇上,微臣幸不辱使命已安全护送公主回宫。”听见这句话,国君停下了看奏章的动作,迟疑的抬起头,看见忘芫,国君的瞳孔微缩,身形有些晃动但神色并没有多大变化,叶淮安作何感想并不重要,至少在忘芫看来这并不像是一位十六年未见的父亲应有的反应。也不是希望他能有多激动吧毕竟不是国君唯一的孩子,但总不至于这么平静。转念一想这么多年都被遗忘在深山中,这样的反应也应该是在意料之中,也许这就是师兄常说的皇家无情吧。而国君放在书案上的手攥紧了又放开反复多次,这般的挣扎,想来忘芫是看不见了。
自小长在山林中,接触的人只有师傅和师兄,没有什么嬷嬷会教她作为公主应该怎么向皇上行礼,于是忘芫只能迟疑地,缓慢地,学着叶淮安的君臣礼准备下跪,而这时在屏风后突然冲出来一位宫装妇人,几乎可以说是跑到了忘芫面前,制止了她下跪的动作,眼圈红红的,想必是哭过,一双美目紧紧盯着忘芫,饱含着思怜,愧疚之情,一寸寸的细细看着她,好像怎样都看不够。
“参见皇后,皇后娘娘这是•••”叶淮安欲言又止,按礼制皇后是不能在不经传召的情况下进入朝臣平时议事的大殿,此时皇后这样已是犯了后宫不得干政的忌讳,就算是皇上不会计较也一定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倒是提醒了皇后。
“臣妾久未见皇儿实在想念得紧,今日听闻叶将军带着一位少女入宫就猜想着,是不是我的皇儿回来了。”一边一说一边紧紧拉着忘芫的手,声音哽咽:“故此才偷偷藏身于殿内,希望可以早些确认,望皇上可以宽恕臣妾的不是”但实际上议事殿守卫之森严,又怎么可能是皇后这个弱女子想藏就能藏的?自然是有皇上的默许,而且世人都知樑国国君与皇后楚氏感情深厚,当年力排众议也要立楚氏这个没有外戚支持的妃子为后,如今楚氏入宫已有近二十年,尽管只育有一女后位依旧坐得稳稳当当的,这位樑国国君对他的皇后不可谓不深情啊。
因此,如今这一番请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皇上自然是不会为难的:“朕恕你无罪,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不过皇儿才刚从宫外回来,不知道宫里的规矩,臣妾会慢慢的教她,但在她熟悉规矩之前,可否请皇上不要怪罪她的不知礼?”应该是皇后看见忘芫刚才行礼的动作不对,不想让她被人笑话才向皇上提了这一个请求,温柔慈爱,难怪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啊。
“朕答应你,不怪罪。”永远都不会怪罪“既然叶将军已经复命,公主就随皇后去后宫歇息吧。”
“谢皇上,臣妾告退。”皇后已经谢了恩,忘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木木的跟着说了句谢皇上,就跟着皇后去了后宫,皇上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思虑良多,到底是亏欠了归儿(公主的名字是于归)。
“皇上微臣还有事要报。”
“说吧,什么事。”
“在护送公主回来的路上我们曾在一个小树林遇袭,安排这次刺杀的人应该是没有想到公主武功这么高,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伤亡,反而是对方全军覆没。”仅仅是公主武功高,师兄被完全忽略了•••“而且刺杀没成功就玩了些挑拨离间的把戏,依陛下的意思您看这会是哪一边动的手?”
“归儿武功很好?跟你比如何?”重点歪了呀陛下。
“这个,得比了才知道。”被带偏的叶淮安。
“什么时候有机会你们比一场吧。”
“微臣遵命。”
“好了,没事你就下去吧。”
叶淮安迟疑了一下:“微臣告退。”
出了殿门叶淮安看了一眼大殿,皇上很明显是不想跟我谈遇袭的事,难道真的是父亲?
叶府
“大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们派出去的人在对上二公子的人时并没有不敌,只是那位公主武功奇高,她的那个师兄更是深不可测,再加上二公子,我们难有胜算,便按大人的意思让最后一个活口死在了二公子手上。”
“做得不错,下去吧。”看来叶淮安还是很了解他父亲的,遇袭一事果真由叶相一手策划。而且看叶相脸上的笑容似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叶相温柔的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副画自言自语:“遇袭一事,皇上自可通过暗卫知道,他那么宝贝他这个女儿,对于淮安定会起猜忌之心,这样我自会控制住淮安,让他成为你的助力。”语气温柔就像是在说情话,只是这画像上的人可不是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