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宁坐在用餐处凳子上，透过用餐处的玻璃，可以看到隔壁詹家的情况。
可是，也太安静了点，对面丁点动静都没有。
一双大掌罩在自己眼眶上，宋以宁拉开与手掌的距离，才有些不耐烦道：“干嘛呀。”
“担心他？”白一诺拉着凳子，在宋以宁对面坐下后问道。
宋以宁毫不迟疑地点头，“挺担心的。”
在白一诺变脸前，宋以宁又快速解释道：“他伤口还没好，我就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了人家一巴掌，现在又遇到这种状况，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打击。”
宋母从外买菜回来，有些惋惜道：“以宁啊，你们明天要不要上班？”
宋以宁起身过去挽过宋母的胳膊，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妈？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哎，小羽他妈也真够狠的，知道小羽他爸出轨后，二话不说要二婚，把这么大债务压在小羽一个人身上。”
宋以宁从自家老妈放在餐桌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颗苹果，在衣角上擦了擦，就要往嘴里凑，被她家亲妈打断了，亲妈怪嗔道：“你说你个女孩子，日子怎么过得这么糙呢！”
“大约是……你的基因如此？”宋以宁做个胆大的猜测，她亲妈小拳拳差点朝自己胸口捶来，被宋以宁轻巧避过后，拍了拍受到惊吓的小胸脯，才严谨道：“詹妈妈会这么做，我一点都不奇怪呐。”
“怎么不奇怪？”宋母纳闷道。
正常的中年妇女，不是该带着孩子，替老公还债吗？
宋以宁给宋母分析：“你看吼，詹妈妈人本来就比较开朗，不是那种为了男人就要死要活的性格，如果妈你遇到这种状况，我更愿意相信你带着我，替我爸还债，詹妈妈，不可能的。”
“呸呸呸，哪里来的如果，没有如果，不可能有如果。”
宋以宁顺势点头，“好好好，没有如果，我就举例而已，你别这么紧张。”
宋母闻言，忍不住嘀咕，“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生的，性子跟我一点也不像。”
可不是嘛，宋母只会卖亲女儿，而她呢，有了女儿肯定宝贝疼，她只会卖儿子的好吧。
“我会还债。”待宋母走后，白一诺在她身后一本正经道。
宋以宁勾唇笑了笑，“哦，你想怎么还债？”
“几千万，我变卖不动产。”
宋以宁哑然，“你不动产居然这么高？”
“嗯，如果不够，我爸那有。”“……”
别人都是长辈坑晚辈，到了白一诺这里，就成了名副其实地坑爹。
宋以宁干咳了俩声，“那我们俩结婚的话，且不是裸婚吗？”“我妈那里还有。”“……”
宋以宁忍不住笑了，“你爹妈知道你这么坑的吗？”
“我不想让你吃苦。”“这样你爹妈就不吃苦了？”“他们有房子，也有养老金，我只坑他们积蓄。”“照你这么说，我还得夸你手下留情咯？”
“宋以宁。”白一诺面色沉静。
宋以宁也跟着严肃下来，“怎么了？”
“你多久嫁给我？”“……鲜花戒指单膝下跪呢？”“戒指在筹备，鲜花和单膝下跪随时都可以。”
宋以宁不以为意，“那……”
她话还没说完，白一诺便取了餐桌上花瓶内一只装横用的假花，在宋以宁面前单膝下跪，“媳妇儿，嫁给我吧。”
“宁宁，你看到我盐放哪儿了吗……呃，我还是去厨房找找吧。”宋母拿着菜刀出来，看到眼前这场景后，为避免这场求婚受到影响，又忙不迭钻进了厨房，又好奇心实在强烈，探出个脑袋观察后续。
宋以宁眼角抽了抽，接过男人手中的花，点了点头，然后在男人一脸期盼下，道：“不嫁。”
在厨房看得津津有味的宋母差点没晕厥了过去。
白一诺起身后，拍了拍膝盖，严肃地问道：“为什么。”
“戒指没有，缺一样东西，我只能答应一半，点头是答应，回答是否定，懂？”“不懂，你究竟是嫁还是不嫁。”
“当然是不嫁了。”宋以宁咧开唇角笑得阳光灿烂。
白一诺：“本来想订做个独一无二的，但你这么说的话，我只好买个便宜的，套牢你，免得你以后变心。”
“我怎么可能变心。”“伯母刚刚说你像詹羽的母亲，你没否认。”
宋以宁顺势点头，“我们确实挺像的。”
“詹羽的母亲要二婚。”“二婚怎么了，是他爸先对不起他妈的……白一诺呐，如果我一旦知道，你对不起我什么事，我也会毫不迟疑地选择离开的，当然，你对我真诚，我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换而言之，她有感情洁癖。
白一诺悠悠地叹了口气，将她揽入怀中，“你怎么能顾虑到这么多。”
“那你让我怎么办，你们男人个个都让人不安心，我想这么多，也是你们管不住下半身。”“我不会的。”“哼哼，只要你是男人，你就会。”“我只对你有反应。”“……”
回到公寓后，白一诺便给邻市的兄弟打探了下戒指制作情况，听到已经在尾声后，才松了口气。
而隔壁的詹羽，也受到重大打击似的，回到公寓，抽了一个晚上的香烟，第二天开始找工作。
正如詹妈妈所说，工作不是那么好找的。
以他的学历，他找了好几家，对方都拒收他，大公司都是看工作经验的，小公司开工资很低，美名其曰忽悠你梦想更重要。
梦想？梦想是什么？连钱都没有，谈什么梦想。
半夜的时候，他才回到公寓，看到门是半掩着的，打开门一瞧，地上躺尸状态的楮彤彤，想绕过女人，就被对方抱住皮鞋，“詹羽你别走，我没钱了，给我钱……”
詹羽从女人怀中抽出自己皮鞋，淡漠道：“我也没钱了。”
不仅如此，他还只能住在这里。
之前是想着宋以宁，才死活不走，现在却成了他唯一栖息之地。
詹家的房子被拍卖了，不仅如此，詹父名下所有房子都拍卖了，宋家看这么重的担子都拦在詹羽一个人身上，二话不说掏出几十万出来。
尽管这样，詹羽依旧有几百万要偿还。
每个月不在某期限内偿还，债主就会找上门，到时候……
詹羽揉了揉疼痛的眉心，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家败落后，纷纷与他断绝了来往，不愧是狐朋狗友，患难见真情。
来钱快且多的方法是什么？詹羽不可能去沾染毒品之类的，那才是真正走向万劫不复。
他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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