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大笑一声,对君浅介绍道:“黄姑娘,这是在下的儿子,字冠英。”
又对陆冠英道:“这位姑娘跟我同辈,你叫声姑姑吧!”
陆冠英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姑娘,叫姑姑确实有点为难,不过,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自己不叫,岂不是失礼。便对着君浅行了一礼,道一了声“姑姑!”
君浅顿时无语,看着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喊自己姑姑,很是别扭。
不过想到陆乘风是自家爹爹的弟子,陆冠英叫自己一声姑姑也是应该的,便也不再别扭了,想着以后还有师侄之类的,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内厅。君浅见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比诸北方质朴雄大的庄院另是一番气象。
陆乘风对君浅道:“我先下去洗漱一番,冠英,带黄姑娘下去洗漱。”
君浅也不跟陆乘风客气,便跟着陆冠英下去。
陆冠英把君浅带到客房,吩咐人给君浅送了热水,便下去了。
君浅洗漱完,身着一袭青衣,由丫鬟领进内厅。
半晌过后,陆乘风坐着轮椅由一仆从推着出来,这时他已不作渔人打扮,穿着儒生衣巾,手里拿着一柄洁白的鹅毛扇,看见君浅便道:“姑娘随我到前厅用膳吧。”
君浅在归云庄待了好几天,和陆乘风从诗词歌赋谈到五行八卦。两人都对对方的知识渊博感到诧异。
君浅自小跟着黄药师,多多少少还是继承了黄药师的一些本事,有这么点阅历也还是说得过去,不过,令君浅诧异的是陆乘风居然知道好多孤本都不易记载的东西,所以一时很是讶异。
陆乘风同样对君浅也是惊讶,想着是何人才能教出这么天才的弟子,年纪轻轻便懂得如此之多,他毕竟年龄在这里,早年跟着恩师,恩师并未亏待了他们,什么不易找到的孤本什么的都紧着弟子,就算被赶出师门,这些年,归云庄家大业大,找些孤本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天早上,君浅听陆冠英说:“姑姑,庄内又来了两个客人,一男一女,而且那女子也姓黄,爹爹叫我来问问,你可认识?”
君浅心想:姓黄?难道是蓉儿?一男一女,那男的岂不是郭靖?
想着便开口问陆冠英:“那男子姓甚么?”
“姓郭!”
是黄蓉与郭靖,君浅对陆冠英道:“我去看看!”
两人来到客厅,刚进门便看到黄蓉与郭靖坐在陆乘风的下首,黄蓉听见响声,转过头来,便看到被陆冠英领进来的君浅,起身往君浅扑来。
君浅伸手接住黄蓉,才道:“蓉儿,你何时到江南的?”
黄蓉在君浅的身上蹭了蹭,回道:“我和靖哥哥都来了好几天了,今天游湖时听人说归云庄来了个姓黄的姑娘,我就想着会不会是姐姐,便上门来拜访陆庄主了。”
君浅看着黄蓉,挑眉问道:“靖哥哥?”
黄蓉顿时羞涩的脸都红了,才小声道:“这一路上,多有靖哥哥照顾,而且靖哥哥还拜了七公为师。”
看黄蓉一脸羞涩的样子,君浅心想:这是陷进去了,那郭靖拜七公为师,肯定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想着自家妹子要变成别人家的了,君浅心里涩涩的,体会到黄药师的那种女儿被狼叼了的心情,也越发的看郭靖不顺眼,看着郭靖就瞪了他一眼。
郭靖看着君浅瞪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头呆脑的样子,也让君浅气恼。
君浅便不在看郭靖,转而和黄蓉说道:“蓉儿到江南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黄蓉也不再埋在自家姐姐怀里,对君浅道:“靖哥哥奉他师父的吩咐来江南烟雨楼和杨康比武的,对了,杨康就是那个赵王府的小王爷,而且他娘就是杨大叔的妻子,那小王爷就是杨大叔的儿子,可是,杨大叔和杨大叔的妻子都死了,完颜洪烈那个大坏蛋派人来追杀杨大叔,杨大叔死了,杨大叔的妻子也自杀了。杨大叔和杨大娘死后,杨康就不见了,杨大叔他们的后事,都是杨大叔的义女穆念慈穆姐姐处理的。我们把穆姐姐送到临安府牛家村,我们才来江南。”
君浅知道杨铁心和包惜弱死了,也很是惊讶,杨康这次没有因为比武招亲把穆念慈和杨铁心带回王府,杨铁心便没有机会见到包惜弱,这又是为何杨铁心和包惜弱还是见面了呢?
这么想着便向黄蓉问道:“这杨大叔是如何和杨大娘相认的呢?”
听见君浅这么问,黄蓉一瞬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可是不说姐姐也会知道,顿了顿,才道:“我们回去的第二天,我和靖哥哥闲谈时,便谈到了赵王府府中的王妃,就说堂堂一个王妃,居然住在如此破旧的院子里,随即又和靖哥哥细说了院子里的详情。哪知,竟被坐在我们领桌的杨大叔听了个正着,我们说的那院子,与杨大叔和杨大娘住在一起时的院子设置一模一样。而且,杨大叔说他那天比武招亲时,便听到那王妃说话的声音与他妻子相似,还以为是相似的声音,这时想来,那王妃本就是他妻子无误,所以…”
说道这里黄蓉就没再说下去。
君浅接过话道:“所以你和郭靖就答应去帮杨大叔救杨大娘出来,然而王府高手众多,你们虽然救出了杨大娘却也惊动了完颜洪烈,所以最后杨大娘和杨大叔都死了?对不对?”
黄蓉低着头小声道:“嗯!”
君浅无奈的叹了口气,才道:“这次因为你们的莽撞,害死了杨大叔和杨大娘,下次行事之前,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姐姐,我知道了。”
君浅转身对着坐在首座的陆乘风道:“我与小妹多日不见,难免失礼,望陆大哥勿怪。”
陆乘风笑道:“怎会?家人难得,一时失礼,无妨无妨。”
陆乘风也与黄蓉谈了一会儿,虽说黄蓉没有君浅的惊才绝艳,但是也不差,心里对她们的师父感到好奇,不过,别人不说,他也不会贸然相问。
君浅与黄蓉又在归云庄待了几天。
这天,君浅和黄蓉与陆乘风闲聊,陆冠英匆匆进来,神色有异。他身后随着一名庄丁,手托木盘,盘中隆起有物,上用青布罩住。陆冠英道:“爹,刚才有人送了这个东西来。”揭开青布,赫然是一个白骨骷髅头,头骨上五个指孔,正是梅超风的标记。
君浅看过原著,知她早晚必来,见了并意外。陆庄主却是面色大变,颤声问道:“这……这是谁拿来的?”说着撑起身来。
陆冠英早知这骷髅头来得古怪,但他艺高人胆大,又是太湖群豪之主,也不把这般小事放在心上,忽见父亲如此惊惶,竟是吓得面色苍白,倒是大出意料之外,忙道:“刚才有人放在盒子里送来的。庄丁只道是寻常礼物,开发了赏钱,也没细问。拿到帐房打开盒子,却是这个东西,去找那送礼的人,已走得不见了。爹,你说这中间有甚么蹊跷?”
陆乘风把骷髅拿在手里,伸手到骷髅顶上五个洞中一试,五根手指刚好插入。陆冠英惊道。“难道这五个洞儿是用手指戳的?指力这么厉害?”陆乘风点了点头。
沉默片刻,陆乘风又对陆冠英道:“你叫人收拾细软,赶快护送你娘到无锡城里北庄暂住。传令各寨寨主,约束人众,三天之内不许离开本寨半步,不论见归云庄有何动静,或是火起,或是被围,都不得来救。”
陆冠英大奇,问道:“爹,干甚么呀?”
陆乘风并未回陆冠英的问话,转而对君浅他们道:“在下与几位萍水相逢,极是投缘,本盼多聚几日,只是在下早年结下了两个极厉害的冤家,眼下便要来寻仇。非是在下不肯多留两位,实是归云庄大……大祸临头,要是在下侥幸逃得性命,将来尚有重见之日。不过……不过那也是渺茫得很了。”说着陆乘风惨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