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锋知道黄药师箫声的厉害,“大家把耳朵捂上。”
欧阳克从袖子中拿出一块手帕,撕成两半,捂在耳朵内,他见识过黄药师的箫声,不用欧阳锋提醒,他都会把耳朵捂上。
黄蓉在一旁不满道:“我爹爹奏乐给你听,你居然想把耳朵捂上,真是岂有此理。”
黄药师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撕成两半,对黄蓉道:“他自是听过我的箫声,知道箫声的厉害,自然不敢听,而且,你欧阳伯伯的铁铮也不是你该听的。”说着便把黄蓉的耳朵捂上。
这边,君浅也撕了丝帕给李莫愁把耳朵捂上。
黄药师转身对君浅道:“浅儿倒是可以听听我们弹奏,若是有什么不适,便把耳朵捂上,知道吗?”
君浅知道他们比试的是内力,如果能在他们的比试中领悟一些,也是挺好。
“爹爹,女儿知晓,爹爹也多加小心。”君浅对黄药师说完,便盘腿打坐在一旁。
黄药师也转身开始吹奏玉箫,欧阳锋也弹起他手下的铁铮。
一时之间,只见桃林中哀怨幽幽的箫声,杀伐之音的铁铮声不断。
君浅听得也是一阵不适,听到哀怨幽幽的箫声倒是好点,听到铁铮声,有一瞬间,居然被铁铮声引起一股嗜血的冲动。
君浅连忙守住灵台,放空思绪,进入忘我之境。
黄药师与欧阳锋比试许久,两人都基本上不相上下。
一旁观看的郭靖也被这箫声与铁铮声引得一阵阵颤栗,有好几次都差点露馅。
郭靖见君浅打坐练功一样的盘坐,他也连忙坐了下来,放开杂念,守住灵台,开始练起心法来。
一会儿,那些扰人的乐声,变得不是那么烦人了。
君浅体中的内力疯狂的暴动,君浅一边听着乐声,一边把暴动的内力梳理至丹田中。
过来许久,君浅体中暴动的内力,尽数被她转化在丹田中,武功也更上一层楼。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啸声,如狂狮怒吼般。
黄药师和欧阳锋同时心头一震,箫声和筝声登时都缓了,那啸声却愈来愈近,想是有人乘船近岛。
欧阳锋挥手弹筝,铮铮两下,声如裂帛,远处那啸声忽地拔高,与他交上了手。过不多时,
黄药师的洞箫也加入战团,箫声有时与长啸争持,有时又与筝音缠斗,三般声音此起彼伏,斗在一起。
这时发啸之人已近在身旁树林之中,啸声忽高忽低,时而如龙吟狮吼,时而如狼嗥泉鸣,或若长风振林,或若微雨湿花,极尽千变万化之致。箫声清亮,筝声凄厉,却也各呈妙音,丝毫不落下风。三般声音纠缠在一起,斗得难解难分。
君浅因不再受乐声中的内力叨扰,此时听着乐声,也觉得甚是美妙。
而躲在一旁的郭靖,听到精妙之处,情不自禁的张口高声道:“好啊。”
他一声道出便即惊觉,知道不妙,待要逃走,突然青影闪动,黄药师已站在面前。这时三般乐音齐歇,黄药师低声喝道:“好小子,随我来。”
郭靖只得叫了声,“黄岛主。”硬起头皮,随他走入凉亭。
黄蓉耳中塞了丝中,并未听到他这一声喝彩,突然见他进来,惊喜交集,奔上来握住他的双手,叫道:“靖哥哥,你终于来了……”又是喜悦,又是悲苦,一言未毕,眼泪已流了下来,跟着扑入他的怀中,郭靖伸臂搂住了她。
君浅也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裙上沾染了的灰尘,看着在郭靖怀中的黄蓉,顿时对郭靖又是不满。
君浅上前去把黄蓉拉了回来,轻声在黄蓉耳边道:“蓉儿,这是让人看笑话吗?更何况你和郭靖名不正,言不顺,就这么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而且,你是想让爹爹更加生气吗?”
黄蓉这才小心翼翼瞥了眼黄药师,看着黄药师脸色铁青的瞪着郭靖,才知道自己又做了惹爹爹不高兴的事了。
欧阳锋怒目向郭靖斜视一眼,高声叫道:“洪老叫化,恭喜你收的好徒儿啊。”
在旁边听君浅说话的黄蓉,听得欧阳锋这声呼叫,知道是洪七公到了,真是天上送下来的救星,发足向竹林外奔去,大声叫道:“师父,师父。”
黄药师一怔,“蓉儿怎么叫老叫化师父?”
君浅这才想起,忘了告诉黄药师,黄蓉拜洪七公为师的事。
“爹爹,上次蓉儿便在归云庄给我说过了,只是,女儿忘记给爹爹说了。”
只见洪七公背负大红葫芦,右手拿着竹杖,左手牵着黄蓉的手,笑吟吟的走进竹林。黄药师与洪七公见过了礼,寒暄数语。
黄药师听了君浅的话,向洪七公拱手道:“七兄青眼有加,兄弟感激不尽,只是小女胡闹顽皮,还盼七兄多加管教。”说着深深一揖。
洪七公笑道:“药兄家传武学,博大精深,这小妮子一辈子也学不了,又怎用得着我来多事?不瞒你说,我收她为徒,其志在于吃白食,骗她时时烧些好菜给我吃,你也不用谢我。”说着两人相对大笑。
黄药师对洪七公问道:“七兄,大驾光临桃花岛,不知有何贵干。”
洪七公看了一眼自家的两个徒弟,“是为了我两个徒儿的婚事,特此来向药兄提亲。”
黄药师看着黄蓉与郭靖,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七兄的两个徒儿其中一个,难道是…小女?”黄药师说道后面,顿了顿。
洪七公大笑一声,“是啊,怎么样,药兄答应吗?”
黄药师还未答应,欧阳锋便抢先道:“药兄的千金已经许给舍侄了,七兄来晚了。”
黄药师有些尴尬道:“是啊,七兄别开小弟的玩笑。”
洪七公沉脸道:“谁跟你们开玩笑?现如今,你一女许配两家,父母之命是大家都有了。”转头向欧阳锋道:“我是郭家的大媒,你的媒妁之言在哪里?”
欧阳锋料不到他有此一问,一时倒答不上来,愕然道:“药兄答允了,我也答允了,还要什么媒妁之言?”眼神一瞥,看到与李莫愁说话的君浅,灵光一闪道:“况且,如若真如此。药兄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许给七兄徒儿便是。”
君浅本不参与,听着这话,顿时一惊,忙道:“我还不曾想嫁人,我想一生都在桃花岛陪我爹爹。”
黄药师听君浅这么说,心里很是高兴,不过面上却道:“浅儿,休得胡说。”
君浅笑道:“爹爹,我那里胡说了?我说得可是真的。”
黄药师只好道:“七兄,锋兄,长女如此,兄弟也不想逼她,小女蒲柳弱质,性又顽劣,原难侍奉君子,不意七兄与锋兄瞧得起兄弟,各来求亲,兄弟至感荣宠。小女原已先许配了欧阳氏,但七兄之命,实也难却,兄弟有个计较在此,请两兄瞧着是否可行?”
欧阳锋势要自家侄儿娶到黄蓉,“药兄请说”
黄药师微微一笑,说道:“兄弟这个女儿,什么德容言工,那是一点儿也说不上的,但兄弟总是盼她嫁个好夫君。欧阳世兄是锋兄的贤侄,郭世兄是七兄的高徒,身世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取舍之间,倒教兄弟好生为难,只得出三个题目,考两位世兄一考。哪一位高才捷学,小女就许配于他,兄弟决不偏袒。两个老友瞧着好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