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傲珊看了看不远处的侯府大门,又看看源夜临的脸,一时间无数情绪都涌上了心头。
“这次一别,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她有些没底气,小声的问道,不过源夜临却听到了。
“谁知道呢,或许明天就回来了,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源夜临淡淡的说道,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了,可是楚傲珊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着急起来,她早就知道,那边疆的战事哪有那么简单,楚安城和源夜临之前只是安慰自己罢了!
她甚至有些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不仅仅是为了源夜临,更是为了楚安城,躲得过生辰宴上的一劫,这一劫还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呢。
看出了楚傲珊的心情,源夜临又忽然笑了起来,他走上前,轻轻的摸了摸楚傲珊的头,像是安慰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回来。”
想不到这样也能被源夜临抓住话柄,楚傲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可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暖暖的。
“那就这样约定好了,你一定要带着安城好好的回来。”
说着楚傲珊伸出了小指头,等着源夜临和自己约定,源夜临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伸出了手,勾住了楚傲珊的手指。
“一言为定。”
楚傲珊这下才放心了,和源夜临挥了挥手,向着侯府大门走去,回头一看,果然源夜临还没有走,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笑。
楚傲珊又招了招手,用更大的幅度,似乎看到,源夜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连她自己也笑了出来。
既然源夜临向自己保证了,那他就一定能办到,虽然和源夜临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楚傲珊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源夜临在门口看着楚傲珊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这才重新跨上马背,驾的一声带着小白离开了。
楚傲珊也听到马蹄声远去了,便朝着自己的碎玉阁走去。
话说这时间也不算太晚,可是碎玉阁此时却静悄悄的,连小桃都不见了踪影,只有那么一两个下人在打扫着院子。
楚傲珊有些纳闷,随便拉了一个下人问了问这是什么情况,这才知道原来是楚翰成要给楚安城出行前做一次宴席,下人都去准备了。
“对了,大小姐也去吧,老爷之前还派人找过你呢。”
一个下人关切的和楚傲珊说道,楚傲珊点了点头,这算是重要的事情了,自己之前还说要给楚安城准备准备行李,没想到回来已经这么晚了,她该给安城赔个不是去。
于是楚傲珊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赶到了宴席厅,本以为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家宴,可是一进门的瞬间,楚傲珊着实被吓了一跳。
宽敞的大厅里摆满了桌子,上面的菜品琳琅满目,而且坐满了宾客,大都是本地的富豪乡绅,楚傲珊平时也有见过,比较眼熟。
看桌子上的菜已经被吃了不少,楚傲珊估摸着这宴会应该也过了一段时间了,自己上去打个招呼就是了。
没走几步,楚傲珊却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她分明看见,坐在楚翰成旁边的,是源以琛。
顿了一下,楚傲珊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
“爹,方才有些事情,我来晚了。”
说罢,楚傲珊又转向源以琛,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小女子见过定西王。”
楚傲珊强忍着因为想起今天下午源以琛对她做的那些事而产生的厌恶感,可是没想到自己微微皱了一下的眉头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这微笑的举动却被源以琛看到了。
“怎么,大小姐见到我不高兴吗?”
源以琛有些挑衅的说道,听他这么说,一旁的楚翰成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楚傲珊急忙摇头解释:“没有没有……”
源以琛这才露出了些满意的神情,拽了拽领口,说道:“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你最终还是我的人。”
楚傲珊分明听出来源以琛这话里有话,他表面上是在说自己现在的情况,可实际上是在暗讽下午源夜临救自己的事情。
楚傲珊心知肚明,这次确实是自己理亏,毕竟和源以琛才是有婚约的,而源夜临,充其量算是自己的妹夫。
本身未婚夫对妻子做什么事,做妻子的都该顺着才好,可是她楚傲珊偏不,如果是前世,源以琛霸道一些她或许还会顺从,可是今生,他绝对不会让源以琛轻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定西王这话说的有问题,不知可否容我辩驳一番?”
本以为楚傲珊这下被杀了锐气,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没想到她却在楚翰成的面前,当着楚翰成的面,对着定西王说出这样的话来,再座的宾客都听到了,一时间全场哗然,议论纷纷。
楚翰成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楚傲珊这么说,他觉得自己是教子无方,正准备斥责楚傲珊,没想到坐在身旁的源以琛倒是饶有兴致的说了起来:“也好,反正我们是有婚约的人,你有什么想法便说出来,让在座的各位评评理,也省的成亲之后说我定西王欺负你。”
听源以琛的口气像是势在必得一样,楚傲珊顿觉可笑。
楚翰成本想制止楚傲珊这没轻没重的举动,可是看源以琛好像并不会计较的样子,而且阶下的客人个个兴致勃勃,也不好收场,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了。
楚傲珊站直了身子,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首先,定西王您方才说,我是你的人,对吗?”
楚傲珊给源以琛抛出了问题,源以琛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楚傲珊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结论本身就是不成立的,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独自存在的个体,定西王却要说,我依附于你而存在,那么请问,您对于我的这种依附,又给予了多少呢?”
源以琛被楚傲珊这么一绕,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瞠目结舌,在座的其他人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新鲜的东西,一时间来了兴致,啧啧称是。
“照这种说法,如果把我比作一件物品的话,那也要您定西王先付了我的价格才能拥有我,可是现在我们好像连订婚宴都还没有举办,您连聘礼都还没有出,怎么就说已经拥有我了呢?”
楚傲珊的逻辑清晰,讲话条理,马上镇住了源以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