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真的不喜欢我。”舞阳公主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曾经不折手段想要得到的人如今却给了她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不是你不好,是他没有眼光。”苏琪白这样安慰着舞阳公主,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如果李君煜眼光不好怎么会看上她?
舞阳:“……”
如果是以前的舞阳公主,定要趾高气昂的唾弃苏琪白,可如今……她是半点唾弃她的心思也没有了。
“只是你喜欢的人,他刚好不喜欢你,这是悲剧。”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有些你强求不来的人你却异常执着,有些一心一意对你的你却嗤之以鼻。
难道真的是……得不到的最好?
“皇上真的如此狠心吗?”李君煜下了旨要将她作为和亲公主嫁往西夏国,虚则建立两国友好关系实则监视西夏国。
“公主生来就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吃着最好美味的膳食……你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她的责任,你的责任便在于此。”公主人人都很羡慕,但,公主亦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这便是使命。
“是啊,从前我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以为什么都会得到最好的,可这想法简直像个笑话。”舞阳公主是赤璃国最尊贵的公主,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会得到最美的爱情。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会觉得自己会得最好的爱情,可事到临头,才知道那不过是年轻时的憧憬。”人自出生起就在做无数个选择,这些选择决定了你今后的路是怎样的,以及会遇到怎样的人,发生怎样的故事。
变数太多,曾以为最美好的,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到头来也许什么都得不到……甚至还会跌入谷底。
“是啊。”舞阳公主的亲生经历就是如此,曾经她有最疼爱她的父皇、有罪尊贵的头衔,她从未想过会得不到李君煜的爱。
“我上次帮了你,你看我都成什么样了?”她们二人算计李君煜的事情被他当众拆穿,从那日起苏琪白几乎整整一周都没怎么合过眼,刚想到这里便迎来一个哈欠……累,好累。
“你……”
“啊,对不起。”苏琪白一时之间忘了,舞阳公主最想得到的东西,苏琪白一点儿都不想要,却还是如此轻易的就得到了,这怎能让人不气恼。
李君煜醉酒了,舞阳公主也伴成苏琪白了,而且都已经脱成那样了……李君煜他究竟是不是男人?!
“不怪你,你也不想的,是我害了你。”舞阳公主也学会了换位思考,若她处在苏琪白那个角度,定然也不好受。
“严重了,严重了。对了,听说西夏国太子长得十分俊俏,今后去了西夏国也许才是你真正的缘分。”缘分过了便是孽缘,缘分没到便是白搭,缘分需要的是不多不少刚刚好。
“也许吧。”舞阳公主的心还在李君煜身上,虽然她很清楚他根本不喜欢她,但,覆水难收,付出的爱岂是那么容易收回来的?
“哎,其实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一个想要的得不到,另一个不想要却非要强加给你。”如果什么事都刚刚好,便好了。
“哎,如果不是因为皇上,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舞阳公主有些感慨,她这辈子没什么真心的朋友,此时,她觉得苏琪白像一个大姐姐一般,这种感觉很不错。
“那,我们现在做朋友吧。”苏琪白笑笑,两个小姑娘一拍即合。
“好。”
“朋友之间每日都要黏在一起的,同吃同住同行同榻,要不,我们试试?”苏琪白如此建议着,一是真心二是想借此躲避李君煜。
“好啊。”舞阳满眼放光,她一个人就寝已经很多年了,如果有个伴陪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皇上驾到。”戌时,张公公的声音又准时的响起来了,这声音已经断了四五天了,今日突然又出现了。
众侍卫:啊,皇上又去皇后寝宫了……
“皇上来了!”舞阳掀开锦被坐在床榻,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撞破了奸情一般。
“安啦,我打发他。”苏琪白将舞阳公主强行按下,锦被又将她俩盖得严严实实的,但,从舞阳公主紧绷的身子来看她还是有些心虚。
“皇上?”寝宫黑漆漆,苏琪白看不见人只好试探的唤着他。
“嗯。”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李君煜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显然已经进入寝房,就站在她们不远处。
“皇上止步!”苏琪白再次出声,说出的话却让李君煜明显不开心了,因为屋内温度下降了。
“怎么了?”李君煜沉着一张脸,几日不打上房揭瓦,她想做什么?挨打吗?
“臣妾身子不适。”苏琪白身子不适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他就不要在这里装傻了吧。
“刘太医白日里来过了。”李君煜眉头紧皱,这借口简直明显得有些不像话,她还是如此抗拒他。
“刘太医说臣妾近日……不易侍寝。”刘熙之可是亲口说了,她需要静养的,而且时间还比较久,这可让苏琪白暗自开心了好一段时间。
“朕问过刘太医了,刘太医说若是按着他开的方子服药也是无碍。”刘熙之还是很有用嘛,李君煜很庆幸他当时留了他一条命。
李君煜一面说一面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皇上止步!”苏琪白再次阻了李君煜前行的脚步,他也果真止住了前进的步伐,这还是让苏琪白挺欣慰的,有时,他还是很听话的。
“你还有什么理由?朕告诉你,什么理由都阻止不了朕,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李君煜直接了当的告诉苏琪白,事实便是如此,再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皇上武力值如此高强,难道没有发现寝房还有一个人吗?”苏琪白试着用舞阳公主来说服李君煜,今日,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谁?”舞阳公主本就武力值高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害怕惹怒李君煜,从李君煜踏入寝房起她便屏气凝神。
李君煜也是从没想过有谁会如此胆大包天,胆敢留宿皇后寝宫,他日日都要来此,这已经是整个皇宫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李君煜这才一时之间忽略了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如今细细感受果然能察觉到一丝微弱的气息,至于翻牌子一事……完全荒废了,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一呼吸间,李君煜手掌蓄力击飞遮住夜明珠的黑布,当初送给苏琪白那颗最炫目的夜明珠幽幽散发出的光里,照着两个抱在一团的女子。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弹指那么久,李君煜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竟有那方面的嗜好?”李君煜脸色不好看,极其不好看,除了他没有人能与苏琪白抱在一处,女人也不行。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苏琪白拉住李君煜的手袖,想要解释一下,这模样真的很像那啥在床……太像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怕连累了舞阳公主,如今,李君煜讨厌舞阳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给朕滚出去。”李君煜提起舞阳公主往外便是一扔,窗户破裂的同时,舞阳破窗而出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李君煜!你怎么这样?”苏琪白怒了,他一个男人、他一个皇上,怎么如此狠心对这样的美人?
李君煜邪笑着,“怎样?”霸占了他的地盘,霸占了他的女人,舞阳得不到他的宠爱竟将主意打在了苏琪白的身上,可恶至极。
“她是个公主。”
“她是个女人。”
“她现在只穿了里衣。”
还有得着她说得更明显些吗?这事儿要让别人传了出去,丢的可不就是舞阳公主的脸了,而是整个赫元的脸面,再说,一个女孩子只穿着里衣便出去了,那还不得被别人看光光了?
几件凌乱的衣衫顺着窗外飞出,李君煜灭了夜明珠躺下道:“这样满意了吧?”李君煜皱眉,他这位皇后管的闲事还真是多。
“我去看看。”舞阳公主到底是苏琪白留下来的,她就这么走了,苏琪白良心不安啊。
李君煜皱着眉头一把将那人抱在怀中,无语道:“桦木,去看看。”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桦木去看有何不妥,他只想快速安她的心。
“皇上……”
苏琪白这句话还没说完,便传来唔唔唔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听得舞阳公主心里像打翻了油盐酱醋茶,说不出的难受。
舞阳胡乱抓着衣衫,赶在桦木到来之前,一跃而出……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奇怪,刚才这儿分明有人的,怎的突然就不见了?”桦木摇摇头,远离了皇后寝宫,武力值高的人耳力也不差,他还是走远些比较好。
另一边,年轻的侍卫加入了激烈的论战。
“今日又听见那声音了,那声音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上次他追上年长的侍卫,可他们只告诉他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好奇心便是如此,越不让知道,他就越想知道。
“你还小,你不懂。”
“对,小孩子家家,不要问这么多!”
你不言我不语,那两位年长的侍卫及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分明就是彼此都明白独独他不明白的事情。
“这……这原来是这样啊。”年轻的侍卫将自己仅有的身家全都交代了出去,得回来的却是这样的消息,他闹了个大红脸,喃喃自语道:“皇上与皇后真是不害臊!”
“是谁在那边议论皇上皇后?”这声音一出便惊动了夜里巡查的侍卫,年轻的侍卫连忙小心翼翼的逃走……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太好奇为好,也许,他听后还会后悔。
赫元三年夏,舞阳公主远嫁西夏国。
“我会来看你的。”苏琪白这么安抚着舞阳公主,如今她也以为是安抚,没想到真有去找她的那一日。
“我舍不得你。”舞阳公主泪流满面,她明白苏琪白看她这话只是一句空话,单不说她身怀六甲之身,就算她想去皇上也是不许的。
五米之外,穿着便装的李君煜频频往这边看过来,意思很明显……催促她早些上路。
“皇后,你在干什么?皇上往这边来了……”苏琪白送舞阳公主已经送了三里路了,此时她正踮起脚尖……折柳条,“呼……终于够着了,这柳条送给你。”
“这是?”皇上频频往这边看,舞阳频频往皇上那边看,年轻的帝王走了几步终究送了一口气也止住了步伐。
“这一别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愿你一生平安。”政治婚姻,苏琪白说不出找到良人的话。
……
深更半夜的皇后寝宫,苏琪白机械的重复着这些话。
“皇上,我好像要生了。”
“皇上,我想吃火锅。”
“皇上,我想吃串串。”
“皇上,我想吃麻辣烫。”
“皇上,我想家。”
李君煜很感慨,以前是他折磨苏琪白,如今完全反了过来,是苏琪白折磨他,但是他甘之如饴,她说的这些她几乎满足不了她,于是出现了下面这一幕。
“皇上,要不你去淑妃那里吧。”
“皇上,要不你去批改奏折吧。”
“皇上,要不你……”
“你就这么不待见朕?”这怀孕的女人,很难哄,跟个小孩儿似的,好在曾经恨透了他的人如今也逐渐变得柔软了起来。
“臣妾跟家里人说说贴己话,皇上也要听?”苏琪白话刚说完,便难受的吐了起来,刚好吐了李君煜一声,“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苏琪白终于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小华子,好好服侍皇后。”李君煜黑着一张脸阴恻恻盯着苏琪白腹部,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可怜的李祁柏还没出生便得罪了他的父皇,造就了他年纪轻轻便继位的悲惨一生。
“奴才遵旨。”小华子狗腿的送走李君煜回身道:“娘娘,皇上已经走远了。”
“嗯。”苏琪白撩开头上几缕头发,抚着肚子下了榻,想往偏厅走去,那里有一个已等了很多人。
“娘娘,您的额头?”小华子目瞪口呆,惊得都没有立马上前扶着苏琪白,她的额头……怎的有只凤凰?
“额头?额头怎么了?”苏琪白伸出手小华子立马扶住了她,快要临盆了,她现在不能久站,甚至连走两步都气喘吁吁。
苏琪白喘了几口气,摸了摸额头却什么都没发现,隐约记得赤璃十五年李君煜也说过她的额头,“给我拿镜子。”她亲自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有!”苏琪白看了又看,确定了又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
“娘娘,您的额头沾到了一个东西。”小华子往苏琪白额上一探,展露在苏琪白面前的便是一块小的不能再小的絮状物质。
无聊。
大惊小怪。
“走吧,拿上本宫最喜爱的叶子牌。”李君煜不许苏琪白见人,苏琪白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过苏成雪了。
“哥哥。”苏琪白泪目了,苏成雪褪去了青涩,如今已经是一枚大帅哥了,小鲜肉算不上,算是老腊肉。
面部线条更加坚毅、双眸更加有神,还……留着一些胡子,苏琪白一把就拽住了,“哥哥大喜,恕妹妹未能前往。”苏成雪成婚了,在古代算是晚婚了,琪白真心替他开心,唯一有些失望的是李君煜不许她去。
“妹妹快要成为人母了,哥哥都快抱不住你了。”苏琪白肚子挺得老高,苏成雪抱着她总被膈应着。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来古代不过几年的时光,怎的她已经满目沧桑?
“娘娘,你先坐下吧,久站伤身。”小华子见皇后与大统领说话间忘了要坐下,忙提醒着。
“对对对,先坐先坐,有话慢慢说,看我这大老粗什么都不懂。”这女人怀孕苏成雪是一窍不通。
“哥哥,叶子牌送给未来的大侄子。”叶子牌其实已经有些陈旧了,很显然是经常拿出来看着玩着。
苏琪白很喜欢这礼物。
“妹妹喜欢便好好收着,这东西要多少哥哥便给你多少。”当初苏成雪几乎一无所有,也能将此物弄到手,如今更是手到擒来。
“叶子牌在我的手里太浪费了,还是送给大侄子吧,希望今后有人能陪他。”苏琪白拿着叶子牌只是看,也不打,要说人呢总是有的,兴许就是没有想一起打的人。
“妹妹,受委屈了,这个你拿着。”苏成雪将一物放在苏琪白手里,惊呆了她。
“哥哥,这个我不能收。”兵符就是一个大统领的命,他怎的如此轻易便将此物交给了她?她受之有愧。
“你值得,你值得全天下最好的。”听闻,皇上对皇后很好,但,那只是单方面的,苏琪白过得很不开心。
“哥哥,这东西放在我手里不安全,有哥哥这句话妹妹就是此刻立即死了也是值得的。”苏成雪他上有父母下有妻儿,她还能将她摆在首位,这是何等爱护?
“妹妹不要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也好,只要有我在一天,妹妹便能高枕无忧一天。”苏成雪转念一想,东西是死物,或许还会招来杀身之祸,放在身边也不见得就是最好的,只要他护着她就好。
兄妹两叙话已久,皇上催促了好几次,苏成雪只能先离开……
“哥哥。”
“妹妹,怎么了?”
“我想你。”
“我也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