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面对上好的法国大餐,卢州月也没什么胃口,只草草喝了些蔬菜汤,就不打算继续了。
未免浪费,她看着楚亦南,“可以打包么?”
他笑了下,放下餐具,“为什么要流产?”
她整个人一呆,进而以不满的眼神回应他,仿佛在说他管得太多了。
他一脸郑重,“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单子,只是作为一名医生,我觉得应该对每一位患者负责,给出最恰当的建议。”
她瞪大眼睛,“你是医生?”
他耸了耸肩。
不可置信,她将他从头到脚事无巨细打量了一遍,怎么看这都是个有钱公子哥儿。
光是一身酒红色皮夹克就不是凡人能驾驭的,何况医生这么严肃正派的职业,哪里穿得出这股吊儿郎当的豪骚味儿。
只见他优雅的擦了擦嘴,“如假包换,约翰霍普金斯医学博士,尤其擅长,堕胎。”
这话着实让她哽了一下。
他摸着下巴,“不用惊讶,我是整个南加州技术最好的妇科大夫。”
她大笑,“你自封的吗?”
他很正经,“患者封的。”说完又问她,“你好不容易怀上,为什么要流掉?”
她偏头,“楚先生,你觉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多了。”
他笑了笑,“不觉得,这是身为一名妇科大夫的天职,尽可能的不伤害任何无辜的妇女和儿童。”
噶!
移动凳子,她站起来,“谢谢你这顿饭,我帮了你一次,你回请我一顿,我们扯平了。”
说完转身就走。
不想人家腿长,两步跟上来,“诶,卢小姐,”
她有些烦,“楚先生,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别这样行么。”
他神色严肃,“你要真把这孩子流了,你可能永远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你可想好了。”
她顿住脚步。
显然,这话击中了她。
他立刻走到她跟前,“你不会觉得生孩子是为了男人吧?”
她没说话。
哈,再次被击中。
他笑了笑,“感情再不顺,也不能拿孩子做牺牲。你记住,一个女人生孩子不是因为爱某个男人,而是因为爱孩子本身,每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上帝的恩赐,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它。”
她突然看着他,只觉他神情肃穆得像个祭祀,和之前的吊儿郎当一点不沾边。
正想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
他看了眼,对她道,“不好意思,有急事得失陪了,你的手术我暂时帮你取消了,你再多考虑考虑。”
说完,大步离开了。
她站在原地,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凭什么干涉她的私事。
还有,他是怎么帮她取消手术预约的?而且还不通过她本人?
不过再一想想他说的话,又觉得有些道理,是她太冲动了。
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她深深叹了口气,快步朝单位的方向走去。
晚上,卢州月加班到八点,然后打车去了闺蜜李然然家。
她一点也不想回到那个有林嘉木的地方,却不想黄芳来电话,让她在附近的同仁堂买些阿胶带回去,说要做些阿胶红枣膏送给某位刚出院的老姐妹儿。
黄芳向来待卢州月如亲生,她的要求卢州月是不会拒绝的,说了声好,正要挂电话,黄芳让她别忙,说让林嘉木去接她。
果然,这边一挂电话,林嘉木的电话就过来了,问她在什么地方。
她说在单位。
林嘉木就叹气,“老婆,你别跟我置气了,快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我现在就在你单位楼下,保安说你早走了。”
这时,李然然端着洗好的车厘子走过来,从林嘉木手里抢过电话,“行啊林嘉木,你说你学什么不好非学人家红杏出墙,你们结婚才几年啊,七年之痒都还没到呢,就玩儿这个。我们小月月是哪里不好了,你非得从游戏里挑个妖精,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的!”
“然然!”
卢州月从李然然手里抢回电话,对那头发呆的林嘉木道,“我在然然这儿,你过来吧。”
说完挂了电话。
李然然拧着眉,半眯着眼盯着卢州月,“你还真要跟这孙子回去啊?”
卢州月没说话,从果盘里抓了几颗车厘子送进嘴里,其实也尝不出什么味儿来,“事情总得解决。他爸妈在我们家呢,他们身体都不大好,我不想因为我和他的事让老人操心。我妈那儿,你也别透露半个字。”
想到卢州月妈妈那个贤惠劲儿,李然然哦了一声。
“对了,”卢州月看着她,“男的出轨不叫红杏出墙,别乱用成语,让人笑话!”
李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