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鸿有信,清梦了无痕

4.宠辱不惊 每周赠币

“‘谢’有什么不对吗?”梁予铃有些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他们是京都人士吗?”梁与钦又问道。

“我没多听就出来了,有什么不对吗?”梁予铃见梁与钦问得这么详细,也突然有些紧张。

“二哥儿,难道你认识他们吗?”竹青在一旁问道。

“我只是想起父亲的一位故交,姓‘谢’。”梁与钦有些迟疑的说着。

“哥哥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有点印象,可能是吧,我见母亲与那位娘子很熟络的样子。”梁予铃回忆着她从屏风后偷瞄到的画面。

梁与钦手一抖,捏在手中的竹签掉落到地上。众人见他反应如此之大,纷纷看向他,他赶忙将掉落的竹签捡起。

“能在京都见到旧友,父亲今日应该很高兴吧。”梁与钦笑着说道,但眼神中的那份慌乱却没有隐去。

“这个时候,父亲还没回来呢。”梁予铃觉得梁与钦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是这样啊,那母亲说不准要留他们在家吃饭呢,你不回去吗?”梁与钦想了想问道。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二哥哥就这样赶我走吗?”梁予铃听了这话,立即有些生气。

“我是担心你偷跑出来,没有去见客,母亲会责怪你不懂礼数。”梁与钦怔了怔,解释道。

春桃春杏听梁与钦的话,心里也有些慌了起来,于是想去劝她,但尚未来得及开口,梁予铃便跑回榻上,坐着不走了。

“我就不回去,母亲还能打死我不成。”梁予铃那股子任性劲儿上来了,也不看屋内其他人,就自己坐在那里。

程墨瑾见梁与钦越这么说,越起了反作用,思忖片刻,说道:“二公子,哪有赶客的道理,既然三姑娘想多待会儿,您就依着她吧。”

梁予铃见程墨瑾也替她说话,有了底气,嘴角微微上扬,但又努力按下去,不让他们发现自己是假装生气。

梁与钦听程墨瑾的话,有些不明白,刚想开口,却见程墨瑾朝他使了个眼色。

“既如此,那你就在这儿玩会儿吧。”梁与钦将原先的话憋了回去,转而说道。

梁予铃这才笑开了,又去拿小几上的甜糕,吃了起来。

“二公子,我还有几个字不懂,想请教您,可以吗?”程墨瑾微微一笑,大声问着梁与钦。

“你来,写在这儿,我看看。”梁与钦有些知道程墨瑾在想什么了,于是让她到书桌这边来。

梁予铃见他们要写些什么,也凑了过去,只见程墨瑾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写下了四个字,“宠辱不惊”。

“你这字啊……”梁与钦看了之后摇摇头,不再说后面半句。

程墨瑾知道梁与钦又要说她的字没有长进,但是也没办法,她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赋。

“是啊,我这字,总是写不好,最近学了这个词,觉得很有深意,就想练练,但怎么都练不好,二公子可否指导指导。”程墨瑾见他演得起劲儿,按下心中想吐槽的欲望,配合着他。

“嗯,你这种态度就很符合这四个字。”梁与钦故作高深的说道。

梁予铃看着梁与钦这么说,也有些好奇的看向他,等着他接着说,但梁与钦半天都未开口。

“哦?二公子此话何意?”程墨瑾问道。

“你看啊,这‘宠辱不惊’四个字,你懂哪几个?”梁与钦用食指和中指点向纸上问道。

“这‘宠’字应该是喜爱,宠爱的意思吧?‘辱’应该是侮辱之类的。‘不惊’,我想指的是不惊讶或者不惊奇。”程墨瑾假装不懂的样子,照着字面解释着。

梁予铃听了之后也是未细想,点点头,感觉程墨瑾说得很有道理。

“非也非也,如此解释,合起来,岂不是,无论是喜爱你还是侮辱你都不让人惊奇吗?”梁与钦的样子就像个老学究一样,表情也似恨铁不成钢。

“那该何解呢?”程墨瑾继续装着很想知道的样子,问道。

“这个词意思是,不管你受宠还是受辱,或得或失,都不会因此低沉失落,而是遵循本心。”梁与钦虽是为程墨瑾解释着,但是自己的内心却也因自己的解答而有些动容。

程墨瑾见梁与钦在解释这句话的时候,不像之前演戏那般,而是很真诚的说着,脑子里似乎也在思考着,于是自己心里也有些欣喜油然而生,嘴角也微微上扬。

“那为什么说小井的态度很符合这四个字啊?”梁予铃见两人沉默许久,许久都不解释之前的问题,于是只好自己开口问道。

梁与钦这才有些回过神,又扮上了,憋着笑说道:“因为,无论是我夸奖她的字,还是批评她的字,她从来都没有改正过,一直坚持。”

听了这话,程墨瑾有点后悔写这四个字,应该写个“阴阳怪气”,看他还怎么调侃自己。

“哎呀,二哥哥,小井她都多大了才开始学写字,自然是难得改,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呢?”梁予铃听懂了梁与钦是在挤兑程墨瑾的字,于是推己及人的想到自己小时候学字,也经常被爹爹给说没长进。

虽然梁予铃在替自己打抱不平,但程墨瑾还是要将戏接着演下去。

“三姑娘,不妨事的,学习这种事,只有老师将问题指出,学生才能有所精进。”程墨瑾礼貌的笑笑,安抚着梁予铃。

梁予铃见他们两个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说自己真是多管闲事,翻了个白眼,又回到榻上去了。

接下来,程墨瑾和梁与钦又由这四个字聊到它的出处,它表达了作者怎样的心境,怎样的思想感情。接着谈了谈这个作者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什么要写这部作品。再到后来,又提及现今很少有人能够存有这样的心境。

总之,两人一唱一和,倒是让旁人没有插得进去嘴,而他们自己似乎聊得很是起劲儿。

梁予铃听着他们声音抑扬顿挫,看着丰富多彩的表情很是无聊。他们完全沉浸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一点都不理别人,又讲着一些梁予铃一点儿都听不懂的话,想加入,也加入不了,于是她越想越烦,越想越气。

“我走了!”梁予铃吃完了最后一块儿甜糕,又将那碗茶一口灌进了肚子里,没好气的从榻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春桃春杏本就被梁与钦和程墨瑾说得十分困倦,直到被梁予铃的那一声大喊给吓醒,然后便见梁予铃已经走了好远,连忙去追。心里也十分欢悦,终于能够逃离梁与钦和程墨瑾那像念经一般的讨论了。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的拐角,屋内的人才松了一口气。两人其实早已说的精疲力竭,但没想到梁予铃这个不喜诗书的姑娘居然还能坚持那么久,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

程墨瑾瘫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梁与钦则是蔫头耷脑的迈着站酸了的腿,直接躺在了榻上,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了。

竹青和赭石在他们谈天时便出去了,而回来时,他们已经在讲着那些书中的东西,于是便没有到书桌这边,只是待在中堂守着。

后见梁予铃没什么好脸色的走了,屋内也没了动静,他们才过去,只见两个累瘫了的人,都是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着实还有些吓人。

“原来读书还能读死人的啊。”竹青看着他俩的样子,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赭石则是赶紧给两人倒了茶,送到他们面前。

缓了许久,二人才端起茶碗,一点点喝着。

“谢家,有什么问题吗?”

梁与钦没想到程墨瑾会突然问这个,沉默了片刻。

“没有。”

程墨瑾心里像是漏了一拍。她看他之前的反应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的,只是梁予铃在,所以他不愿意说。而此时再问他,他仍然不想解释。

看来,自己也不是能知道他心思的人。程墨瑾不知怎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顿时有些难过涌上心头。

“大哥儿娶完亲,接下来就是你了吧。”程墨瑾淡淡说道。

“他们……也不管我的。”梁与钦没想到程墨瑾会这么说,他其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但说完这句话,却有些失落。

“宠辱不惊。”程墨瑾没有多说,只说了这四个字。

“哪有那么容易。”梁与钦并未像他自己之前说的那样笃信,尽管他知道这个道理,但他自己在情感上并没办法做到。

“是啊。谁又能真正的‘宠辱不惊’呢。”程墨瑾这话不知是说给梁与钦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二哥儿,有您的信。”外头有个小厮敲了敲门,说道。

赭石随即便将门打开,接过了信,然后送到梁与钦的手上。

梁与钦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与钦亲启”四个字,立即坐了起来,之前的愁云在此刻都霎然消去。

他仔细的将信封拆开,抽出折好的信纸,小心翼翼的将纸展开,只有薄薄的一张,字数也不多,他快速的看着,嘴角也扬起了微笑,看到后面,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严肃,看完后,只是将信纸同信封放在一起,皱着眉头,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

李若契 说:

“宠辱不惊”是我很喜欢的一个词,但要做到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人们往往会被情绪所左右,而那些道理,你明明是懂的,却在情绪上头的时候,不想顾及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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