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钟毓楼上点了不少盏灯，很是喜庆，但行人走近一问，才知今日不接外客。不过有客前来，每人皆送一只桂花月饼，若是带着小孩儿的，则会再送一串钟毓楼独有的冰糖葫芦。
众人皆叹钟毓楼的东家是性情中人。正值佳节，不说堂食，萸阳的许多大户人家也会提前订下一桌席面送到宅子里，正是赚钱的好时候，但钟毓楼既不接客，还往外送东西，实在是大气。
楼内也是灯火通明，比外头还要亮些，楼内众人围坐一桌，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秀秀，你快坐下，别忙活了。”程墨瑾接过秀秀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又扶着她坐下，“哪有大着肚子的人还忙前忙后的。”
秀秀慢慢坐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抱怨道，“这些时候权哥总不让我动，我平日哪里是闲得下来的人嘛，坐得屁股都生茧了。”
“都要当娘的人了，说话还是这样，不害臊，到时候怎么教孩子啊。”程墨瑾说道。
“怕什么，到时候就送到二哥儿的私塾去，让二哥儿替我教。”秀秀笑得灿烂，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是啊，听说二哥儿的私塾今年已有个学生去参加省试了，来这儿的不少客人都说要将孩子送到二哥儿的私塾去念书呢。”宋权端上了最后一道菜，放好后，顺着秀秀说道。
“那是人家聪明，他这私塾才开了不过一年，哪里厉害了？人家寒窗苦学那么些年，倒让他沾光了。”程墨瑾调侃道。
“你们的孩子啊，我是不敢教，要是教不好，孩子的干娘可不会放过我。”梁与钦看了一眼程墨瑾，笑着对秀秀说道。
“那可不行，小瑾，你若不让二哥儿教，我便把孩子送给你教。”秀秀抓着程墨瑾的手说道，“或者，让小瑀教。”
“不行不行，秀秀姐，我自己都没学好呢，哪里能教别人。”程瑀赶紧摆手，慌忙说道。
“好了好了，再多说，菜都要凉了。”程墨瑾瞧见了程瑀朝她求援的眼神，也就帮着终止了这段对话。
众人举杯，先一起碰了一杯，然后开席。
席间也是边吃边聊。
大家聊得倒是欢，而程瑀只是默默地夹着菜，一点点往自己嘴里送，一言不发的。
“小瑀，菜合口吗？”程墨瑾看出他的兴致不高，问道。
“合口的。”小瑀抿嘴笑了笑，答道。
程墨瑾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开口，而是等着他继续说。
“姐，哥哥最近有来信吗？”程瑀犹豫片刻，开口问道。
“没有。”程墨瑾答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程瑀脸上的失落之色越发敛不住了。
“不过他上次说，这些时候会有些忙，无暇写信，待节后，他空闲些，便会过问你的功课。”程墨瑾安慰着他，“所以趁这个时候，你可要好好念书。”
程瑀用力点点头，眉眼之中有了喜色，吃饭也吃得更香了些。
“小瑀和行止兄感情真好啊。”梁与钦听到了程墨瑾和程瑀的对话，说道，“不过也是许久未见他了。”
“你若是想他，回京都去不就能见着了。”程墨瑾说道。
“小瑾，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梁与钦有些急了。
“只是句玩笑，你慌什么。”程墨瑾轻笑了一下，有种恶作剧成功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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