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扇

第33章:若初见 每周赠币

“小姐,王府派人传话,说王爷醒了,让小姐现在便过府一趟。”小若俯身在萱叶耳边轻言,并指了指远处拱门旁侍卫模样的人。

“小若,你先呆在此处,待宴会结束,便随爹爹一起回府,若府里问起行踪,如实相告即可。”萱叶起身离席,向远处的侍卫走去。

没有人注意到,在萱叶离席之时,一袭白衣也随之不见了踪影。

七拐八绕,走了一会儿,萱叶忽然越走越怕,宫里即便是晚上,不也应该有各处巡逻的侍卫吗?可为何,她走的这条宫道竟连个宫女太监都未曾遇着,缩了缩因着夜冷而泛凉的身子,萱叶望向两侧宫墙下越发残破而稀零的灯笼,衬着萧条的月色,夜风之中,尽是吱呀吱呀、一声一声木门开合的声音,不久前经过的一处宫门看起来更是惨白得有些阴森。

“小姐,到了。”

望着前面驻足不前的侍卫,萱叶有些莫名:“到了?王爷呢?”这是哪处鬼地方?难道她这位女主需要来犄角旮旯见谁吗?难道是冷宫?难道景月花影的母亲其实是这冷宫中的一位?难道故事的真相要揭开了?难道……

萱叶自行脑补了几十种故事和情景,然而,事实远比她所想,偏差地不是一点半点。

侍卫一言不发地转身行至萱叶跟前,恭敬地抬臂指向宫道上最近的那扇宫门,便是那么一刹那的晃神,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物是人非,变得……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钝物刺破布帛没入血肉,一袭白衣飘飞入目,一声闷哼,重物坠地。

很久很久,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眼中一片纯白,他只是搂着她,对着她笑,她不知道他为何笑,只是觉得他很美。

随着纷飞的白衣旋转着,缓缓落下,她知道他为何笑了。

“不!莫言!”她撕心裂肺地惊呼出声,地上的一滩血迹自莫言身下慢慢流淌开诡异的色泽,逐渐扩大,那颜色深深地刺痛了一双盈盈水眸,刺痛了遍及四肢百骸的彻骨霜寒。

远处躺着的那个侍卫,已然断气,可是那把明晃晃的短刀昭示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人呢?人呢!来人啊!”她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她不能让他死,她不能!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下,她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她不能哭,他还活着,她不能哭,因为他还活着啊!眼泪,合该是献给死人的祭品。她的莫言,她最喜欢的白衣,她最喜欢的紫衣,她最喜欢的他,此刻,却流着血躺在她怀里。

“叶儿,没用了,为夫觉得,如此,甚好。”莫言静静地凝视着萱叶,一双凤眼从未离开过分毫。他生她的气,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他恨她,因为她背叛了他,他怨他,因为她违背了她的誓言。可是他知道,他更爱她。既然不能嫁给他,那么,起码让她记住他。其实,他早该知晓皇家不会如此轻易地罢手。只是,以后他的叶儿要与人同侍一夫,他,不舍得。

“我,不放心。”

苍白若纸的唇色透着暗紫,刀上有毒,所以,他说没用了,是吗?可是,明明该死的是她,是她该死。让她死了,不好吗?让所有的一切回归原本,不好吗?

她不能哭,她要恨他,恨他为她挡刀,她不会感激他,永远不会。可是,为何眼泪还是那么容易地滑过了脸颊,她明明忍住了啊,她明明拼命忍住了啊?如何还会……

萱叶不解地望向掉落手心的晶莹,如同一个懵懂的孩子,便那么傻傻的、痴痴的。

她哭着问他:“为何?”

他看着她,笑得温柔似水。

她也笑了,笑得一如待嫁的新娘,那么甜蜜。手轻轻地抚上那张绝世的容颜,世间再也不会有人比你更美了,莫言,你可知晓?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一生只爱一个人,一世只患一种愁。

“莫言,叶儿这辈子只爱你,可好?叶儿很爱很爱你,叶儿只爱你,你可知?”

她俯下身,吻上他的唇,那里薄凉又清冷。

莫言不舍地合上了眼睛,他没有时间了,可是,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于愿足矣。

腰间的手已然垂落,许久之后,方才离开逐渐泛冷的、渐渐失去血色的薄唇。

“啊!”萱叶仰天大吼,心中的痛苦在一瞬间盈满了整个世界,那里灰白得空无一物。

匆忙而来的侍卫,站在不远处,一个个驻守在空墙之下不敢上前。

眼泪划过唇角,萱叶轻轻一笑。

他对她说,活着。

那么,从今以后,陈萱叶会好好地活着。

她今日对天起誓,一个人都别想逃过,莫言的死,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随手擦掉唇角溢出的一丝鲜红,萱叶卸下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所有的防备,自此以后,她不会再有所顾忌,不会再小心翼翼,也不会再任人欺侮,她要像言一样,活成言的模样,这样,言,便会回来找她了。

她的错,她认,她的人,也总有一日会越过世间万人,走至她跟前。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永远都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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