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荞面前,南芮一直都是强势而自信的模样。
这次也不例外。
南芮在听到陆荞的声音之后,没有迅速离开谢星阑怀里,反而顺势趴着他的胸口,然后指尖顺着他的胸口爬到喉结,然后状似无意地测过脸看陆荞。
陆荞似乎被吓得不轻,南芮得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立刻稳住自己的身体,站直了起来。
“陆小姐。”一个略有些年纪的声音传了过来,众人的目光随之看去。是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小礼帽,穿着精致修身旗袍的老太太。她虽然年岁已高,但看得出来身体很硬朗。她站在陆荞身后,威严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震慑住这吵闹的会场,自由散乱的观众们都不自觉收住了自己的脚步,屏住呼吸注视着这位陌生的来客。
陆荞以为她是在喊自己,赶忙回过神来,退回几步微笑地站在她身侧,等待着老太太的下一句话。
可这位老太太却丝毫不理会她,反而还盯着南芮,似乎是等待着她的回应。
南芮正要开口,消失了有一会儿的杨茹仪却从她身边大步越过,走到老太太面前,躬身双手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动作熟稔而自然,仿佛二人认识多年:“闻染老师,您还特地来看我的画展,真是太有心了!”
闻老太太礼貌而生疏,虚虚地回握了一下:“言重了。”
闻染这个名字,在艺术界鲜少有人是不知道的,少时成名,获奖无数,画作在联盟内外享有盛名。
一个小小的私人画展,竟然能请到如此咖位的当代大师坐镇,足见杨茹仪确实是有几分实力,还被大师高看几眼,二人关系也似乎不错。
杨茹仪明显感受到了众人投来的钦佩羡慕的眼光,顿时有些自得起来。
“闻老师,这边来。”杨茹仪朝陆荞使了个眼色,让她让开闻老太太身旁的位置。“我给您介绍一下我这次画展的主要作品,这个系列我创作了很多年……”
“你等一下。”闻老太太打断她,“看画不是什么着急的要事。”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见。
杨茹仪顿住,面色却不变,换了个话题:“啊是的,是我疏忽了。我后面有茶室,咱们许久未见,应该先坐下来喝喝茶叙叙旧才对。”说着,就伸手要去扶她。
闻老太太侧身躲过了杨茹仪伸手的动作,还矫健地朝她挪开几步。
“她不喜欢别人扶她。”恰逢其时地,南芮听见谢星阑低声同他说。
南芮瞥他一眼,却见他神情依然平淡,仿佛刚刚那句解说似的话语不是出自他口。
“我能自己走。”之前还平静和杨茹仪说话的闻老太太突然有些愠怒:“我又不是老得走不动了,扶什么扶,安什么心呢!”
这话说得有点潜台词的意味。
“……她儿子死的早,生了一堆私生子,这些人只想她早点死掉好分遗产,”谢星阑继续说道:“她曾经被推下楼梯、推进泳池、推向车流——都是那些假意扶着她的人做过的事情。”
南芮露出震惊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