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正不舒服着,没心力较劲,痛快坐上去,对着双眸合上的男人瞪了眼。
尤靖之倏地睁眼,揶揄道:“你打了人还委屈个什么劲?”
本来挺好,经由这么一说,时青忍不住侧身冲他低吼道:“你少管我。”
这话很好用。
尤靖之被怼得愣了两秒,一言不合开始赶人。
“既然不让我管,那你就下去。”
说完定看着时青,也没吩咐司机停车。
司机心想就是闹别扭,自觉升起遮挡板,隔绝似有若无的硝烟。
这一挡,后座显得逼仄,空气都变稀薄,时青敛起情绪,义正辞严。
“目前我们是夫妻关系,这车属于共同财产,我坐在这儿是天经地义。”
目前?
特意加上的前缀,尤靖之入耳即领会其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再争辩,顺着她的话道:“嗯,尤太太说得挺有道理。”
看似亲昵的称谓被尤靖之喊出来,时青只听得出生分,忽然想到苏境嘴里的那个名字。
明明声音挺小,她也离得不近,但就是听了个清楚。
那群人似乎也都熟知,玩笑话最能试探人心,亦可听出真假。
喜欢的要死要活?
真是难以想象啊。
时青视线落在窗外,陌生名字在舌尖辗转,不知怎就念出了声——Ainsley
清润女音落下,两人皆是一惊,视线交织。
时青心生懊悔,不该一时失神无端提及,惹得彼此不舒心。
“你这是想找我翻旧账?”尤靖之声音温淡,蓦然笑出声。
那笑不达眼底,时青便懂他是存了情绪,一时觉得对他的洞悉太可笑,她摇头否认。
“不,我没资格。”
他不把她放在心上,纠察过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彼此不对等的关系里,她没资格。
“挺有自知之明。”
时青选择当好话听,“应该算个优点吧。”
尤靖之身形舒展,摸着无名指上的圈戒,斜视着时青瘦削侧脸,一字一顿道:“那就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清醒。”
与枕边人划清界限,尤靖之最擅长,时青突然就想试试跟他唱反调。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尤靖之,侧身凑到他眼前,仰起白净小脸冲他嫣然一笑。
“要是我不清醒,鬼迷心窍、执迷不悟,对你别有所图呢?”
晓得她是故意为之,不然私下找律师干什么。
尤靖之停下手上的小动作,伸手捏住时青下巴,借着窗外街灯探清她黑眸中那分期冀,就想亲手打碎它。
指腹在她细腻肌肤上温柔抚触,嘴里说着伤人的话。
“别爱我,没结果。”
时青眼睫轻颤,大胆地揽住男人脖子,细长指节在他后颈摩挲,伺机追问:“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除了你。”尤靖之松开手,扣下时青手腕,见她不说话,挑了挑眉,“怎么,伤心了?”
刚才巧舌如簧的样子,他还以为她刀枪不入呢。
时青主动拉开距离,好似真无所谓般耸了耸肩。
“还好吧,我的心很厚,你一刀扎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