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来了。”
伴随着一声愉悦的声音,公主府中那些个原本忙碌的侍女顾不得多想直接放下手中的活,理着衣服朝院门走了过去。
或是欣喜,或是面色娇羞。
那位可是晋凉最尊贵之人。
陵泰兰独一人站在那群人之后,她看着她们欣喜的背影,出奇的平静。
“皇上驾到!”
一声高唤,那个男人就踏进了院中。
他穿着一袭绣工精致的红袍,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懒懒的披在身后,走进来的时候面带倦意,俨然不像是寻常帝王严厉的模样。
那时,正值寒日,院里梅花也开了。
可那些盛开的正好的花,硬是被他比了下来。
他看了眼侍女,然后邪肆一笑,侍女们不由的看愣了神。
泰兰同所有的侍女一般都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男人,可是她的眼神却又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那张脸依稀可以看到曾经的模样,那个每每出现在梦魇里的模样。
宋岚,终于见面了。
她就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手紧紧的抠着肌肤,厌恶以及憎恨早已充斥了她的内心,她恨不得冲上前立刻就将他杀掉,可是她忍住了。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
朝阳满心欢喜的朝宋岚走了过去,刁蛮的她就如同孩童一般站在宋岚跟前。
而他看着她也是满眼宠溺。
曾几何时,她也曾是公主,有宠爱她的皇兄,也有对她关心备至的父皇母后。
天之娇女,陵兰公主。
一切恍然如梦,倒是宋岚依旧活得潇洒自在。
全因他毁了她的一切。
一年前她逃出生天,大可以隐姓埋名重新开始新的日子,毕竟世上早已没有人知晓她是真正的陵兰公主。
可是她咬着牙一步一步走到了晋城来,她风餐露宿,受尽苦楚,可是从未有过一刻想过放弃。
她要来晋城,她要宋岚付出代价。
家破,人亡,国覆灭,数万具冤魂让她压不住这份仇恨。
血海深仇,她终究会报的。
可下一刻,她却愣住了。
那个跟在宋岚身后的黑衣男人,让她俨然忘记了思考。
怎么会是他?
那个人。
她直勾勾的看着那个人,而他刚好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陵泰兰却先一步将头给埋了下来,显得有些堂皇。
宋岚站在院中,抬起眼眸。
抬眼间那些侍女各个站直了身板展现出自己最好的样貌,想的是兴许能被这帝王看上也好。
不过他倒未有兴致观察这些侍女,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然后对着他身旁的黑衣男子附耳说道,“你且在公主府好好留意,看看有无人动些莫须有的心思。若是有,杀无赦。”
绝美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忍,他终究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帝王。
早前楚河万风楼遇袭,他恐余孽将手伸向朝阳,就特意在这公主府中安插了自己的人手,还是自己身边最得力的死士。
宋岚走了,陵泰兰的恨意却更深了,那个人害他家破人亡居无定所,可他自己却沉浸在帝王之乐中。
宴席,听曲,快乐至极。
可他越快乐,她只觉得越发的痛苦。
她沉默着拿着扫帚打扫着院落,尽量克制着心中的愤怒。
一旁,几个侍女攀谈起来。
“你看到了吗?狼人的眼神感觉下一刻就要将谁给杀了一般。”她们一边收拾一边闲聊,年长的侍女对着新来的侍女率先开了口。
狼人?
全然陌生的名词。
那新来的侍女自然不知,有些茫然的看着年长的侍女,“狼人?狼人是谁啊?”
“就是刚刚站在陛下身后的,长得还不错的那个。”
明显的那新来的侍女有些讶异,那明明是生的俊逸的男子,为何叫他狼人。
“他的名字叫狼人吗?”
听此,年长的侍女笑了起来,“他叫赤,是红契之人。”
“红契?那不是陛下养在身边的死士?”这一点,新来的侍女还是知晓的。
毕竟整个晋城都知晓,红契所到之处一边狼藉。
他们,就是陛下养在身边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符灵见他们聊的兴起,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他可是红契第一死士,传闻中陛下是从狼窝里将他带回来的,他平日茹毛饮血,比那狼都还凶残。据说他杀人时都戴着一副铁面具,是因他嗜血后眼睛会变成赤红色。”
她这番话引的大家来了兴致,接起了话,“那他岂不是妖怪?”
符灵笑了起来,“所以才叫他狼人呀。”
一群人聊了起来,讲到他的传闻时有的惊恐,但还是时不时有人附和几句。
听着那或是讥讽或是鄙夷的声音,泰兰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向不喜与他们掺合的她竟第一次开了口,声音愠怒,“你们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