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楼

第六章如意楼 每周赠币

如意楼

一楼属吉,掌财运,二楼属权,掌官运,三楼属凶,主命运,

“黄金万两山,玉马渡横川,紫金罗袍褂,头上顶乌纱,却不知那福禄浅薄无命享,到头来还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是如意楼不知何年月传出的诗,名唤《猜全名》,也算是因为这首打油诗的缘故,多年来从未有人去过三楼进过凶门。如意楼,对外宣称可满足一切愿望,却不知哪有那么容易,没点资质和运气的却是连一楼也过不去。一楼属吉,掌财运,而天下多少熙熙攘攘往来,不过就为个财字,来求财者众多。其次不过就为个权字,无论吉门,平门,或家财万贯,或为官作宰,求者欲求,贪欲无限。而如意楼,挣得也就是这份利。

孟承舒这直接要求上三楼的细算来可称得上是前无古人了,到将旁边那白衣女子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如意楼训练出来的人,女子稳下心神后并未多言,微微屈膝行李“公子稍等,三楼从未有人去过,且等我去通报我家主人一声”说完边上了侧梯。

来到后堂内室,扶叶朝榻上的人禀报,“夫人,那人说,要上三楼”扶叶低着头不敢看季棠的脸色,自如意楼第一任门主江蓠后,如意夫人便是历代门主的代称。

“三楼?”正在闭目小憩的季棠睁开双眸,眉头一皱,扶叶接着补充道“那人,是槿娘子带来的人”

季棠一听拂袖起身,往门外走,却又在门口顿住脚步“她也在旁边?”

“没,槿娘子在门口坐着”

门口?季棠有些头大,更是搞不懂了,接着又问道“她在门口干嘛”

扶叶有些欲言又止,又低了低头“在,吃栗子”

在门口等孟承舒的戚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把椅子,怀中的栗子吃完了,又不知何时手里多了碟玫瑰酥,正吃的带劲,还时不时往旁边莲缸里撒点渣,惹得好几条金鱼过来抢食吃,她到乐得在旁边看热闹

季棠没去管她,掩在帘后,对着一楼的孟承舒说道

“公子好魄力,自如意楼立世来来,你可是本朝第一个说要去三楼的人,是大吉大利不好吗?偏要去闯那凶神恶煞之地”

孟承舒是本朝第一个要去三楼的人却不是第一个到三楼的人,百年前曾有一人到过三楼,他才是真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财多,权重,便觉得无趣,偏要去闯闯那鬼蜮之地”孟承舒回头看向那道珠帘,勾唇邪邪一笑,一展折扇那“道阻且长“四个大字此时似乎格外应景。

人与人生来就是不一样的,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钱和权是多少人穷极一生去追求却以得不到的东西,可对于有些人来说,比起贪婪和欲望这种虚无缥缈却又不停蔓延滋生的东西,更看中的是人,人心,人命,这种可以紧紧攥住而控制一切,在后者面前,前者微不足道。

“好,公子既要去三楼那一楼二楼便不必闯门,过两关便可直通三楼八门,公子请吧”

一楼来者最多,如意楼挣得利也最多,所以也最好闯。孟承舒站在中央,忽然自上而下展开一幅立轴画,此时不知何处又响起刚刚女子的声音

“此为谜面,公子猜出谜底即可过关”

孟承舒踱步上前细细观察起这幅画来,只见画中所绘乃衣一只栩栩如生的猛兽,羊身人面,虎齿人手,正张着血盆大口,穷凶极恶,令人汗毛竖立似要从画中冲出来一般

孟承舒展扇,略一思索,当即给出答案

“谜底是,贪”,食人未咽,害及其身,正是饕餮,他语气波澜不惊,似是稳操胜券,心中却暗道:如意楼这第一关当真有意思,既想从中牟利又想警告世人,可真是有趣。

那帘后声音似是沉吟了一番,才道“没错,公子好才情”没有范围,不知出处,却仍之中要害,一针见血,令人心惊。

“公子请上二楼”侧有旁梯,旋上二楼,

二楼乃是风角五音之术,宫羽相变,低昂互节。

须臾传来钟声,又有鸣声,声波似屏层层阻碍,孟承舒紧闭双眼,减弱心神干扰,心不动,身不妄动,听声辨位。人生五感,有时候摒除四感,可以一当五,风角五音,六律六通,辨四方分阴阳。黄钟大吕,无射夷则,那黄钟之宫,凤皇之鸣,上声缓,下声肆,陂声散,险声敛,孟承舒合眼辩声走位,随声而动,破!

这二楼的风角五音术原本不过是音律之题,偏到孟承舒这里骤然提高了难度。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过了关。

孟承舒迈上台阶,台阶不算多,却是越来越陡,越往上竟只能容半个脚掌,孟承舒不得已小心翼翼的迈步

“嘭”一声巨响突如其来,旁边石缝横插铁棍,阻挡前路,孟承舒大惊,正欲越过飞身而上,却见整个楼梯如天崩地裂版摇晃起来,裂纹丛生,孟承舒一个后翻跃到一楼地面,堪堪站稳再见那楼梯已经化成一滩碎石粉末。

心惊未定,身后又响起女子的声音“前路已断,道阻且长,公子还是请回吧”幽幽一句,随即消散。

孟承舒低头看向腰间的折扇,眸色暗了几分,却似是早就料到一般,未多一言转身出去。

再到前厅,却见除了一把椅子,一地栗子皮,早就没了人影,只剩两缸莲花独自摇曳,孟承舒暗自摇摇头出了如意楼。

二楼琉璃阁正对街景,戚槿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眼见那人向西走远了,便合上了窗户,手指轻轻敲着窗沿

“忠勇将军,孟承舒,有意思”勾唇一笑,端起季棠给她泡好的茶

“这位孟将军刚班师回朝,你怎么就找惹上了他”茶香清新,是上好的君山银针,美人泡茶果然赏心悦目。

“呵,阿棠,你怎么说是我招惹得他”戚槿挑眉一笑,茶香入喉“好茶”

“难不成还是他招惹得你”阿棠笑着摇摇头给她斟上茶,“他三年前就离开邺城去了西南,三年前····”剩下的话堵在了季棠口中,时不我待啊,转眼三年。五年前苏起尘因病离世,如意楼交到戚槿手中,可当时戚槿不过十四尚未及笄,便硬生生扛下了如意楼的重担,成为了新的如意夫人,虽然如意楼在大燕末年便建立,可苏起尘手中时一直在休养生息,并未开门迎客,就算有生意也不过是暗地里往来,到了戚槿这一代,她力排众议,花两年时间让如意楼重新开门营业,回首已三年。

“焉知不是呢”当年孟承舒去西南时,如意楼初起,不过一个普通八角楼,可三年已过,如今的如意楼早已声名鹊起,四海尽知,那西南就算再远可也不是衡阳雁断之地。

她手指灵活的转着茶杯,青白瓷的杯中微波荡漾却不洒一滴茶水。“前几日,我给自己占了一卦恰好算到巽门有冲,可不自西南而来?”戚槿勾唇调笑道。

占了一卦不假,可这算的非她方才所言,如意楼承袭道家又通墨家机关之术,占星望气,五行八卦,玄门奇法皆有所涉猎,前几日朔望之际,戚槿夜观星象,见那星宿晦暗不明,隐觉不好,便又占了一卦,却是一记水雷屯卦,下下卦,雷雨交加,险象丛生。卦窥天机,能得一眼便已是不易,若再卜必造反噬,饶是戚槿也无法预料出也卦象应在何处。

珠帘微动,徐徐微风携来阵阵幽香,似有若无的轻抚人的鼻尖,“三分梨蕊白,一缕梅花魂”戚槿目光看向门外那株白海棠,随风摇曳,暗香浮动

“阿棠,你这株白海棠今年竟开得早些”季棠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随即心领神会,叫来门口的扶叶“扶叶,从今日起你去跟着摇光吧”扶叶大惊,连忙下跪求饶

“夫人,婢子不知究竟做错了何事”

季棠瞥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说的话不说,如意楼的规矩,你应当清楚”

扶叶低头轻声啜泣,却不敢再言语,行礼拜别后退了下去,又立马上来一个接了她的班,垂手守在门外

“自作聪明”戚槿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喝了一口茶,已经有些凉了

“孟承舒本来就是奔着如意楼来的,早已经将如意楼打听的清清楚楚”语气冷冽,连季棠也静默一旁不敢言语

“去派人跟摇光说一声,给她送个人去,让她帮忙好好调教调教”满庭芳,那可真是一个调教人的好地方,无论是贞洁烈女还是各路牛鬼蛇神,到了那,一准调教的规规矩矩的。

季棠笑着给他递过一杯清茶,见她眼中的冷色稍稍退下,心里才不由得舒了口气,这祖宗要是发起疯来整个如意楼都能拆了。

戚槿默默看着那株海棠,不再言语,且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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