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很宽阔,很结实。
徐暮轻轻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微微眯起眼睛。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天,她很累了。
她凝视陈溺额角流下的那块血迹,默默伸出左手,用左手背的白纱布替他抹去那道血迹。
陈溺的脚步有些许放缓,从他这个角度望去,无法获取徐暮此刻的神情,他只感受到纱布蹭在脸上,有点痒。
徐暮极其仔细地替他拭去血污,两指拨开他的头发,一块拇指大的伤疤。
“这伤哪来的。”她问,口中呼出的气若有若无地划过陈溺的耳朵。
陈溺绷紧下颔,仰起下巴:“路上出了点小车祸。”
“宋明给我打电话,说你这边出了事,我才赶过来。”他接着补充。
连自己的伤都顾不及就赶着来救她,看来,她徐暮在这个人在他心里还蛮占分量的。
徐暮笑,看向他的眼神里瞬间多了几分锐利:“宋明跟你说我出了什么事。”
夜深,男人背着她走在四下无人的街道,他从她喻意不明的口吻里捕捉到一丝异样,但他并未察觉那里面究竟包含着什么。
“他又打你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又打我吗。”
……陈溺没有回答。
“他说我偷走了他的一份文件,应该蛮重要的,这次下手蛮狠。”徐暮将这些字风轻云淡地吐出,一直在观察陈溺的神情。
他皱起眉头,表情相当严肃。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肌肉在逐渐绷紧。
“陈溺。”这回,这两个字说得异常温柔,犹如一团雾气氤氲在他侧脸。
“嗯。”他迟疑了会,最终决定应声。
“我很想知道那份文件里究竟有什么,顾辞尘居然把我打成这样。”她低头,将整张脸蛋埋在他的颈窝。
她愈发感受到这个男人全身都在紧绷着,像是在极度忍耐什么。
“你帮帮我,查到那份文件的下落好不好。如果你需要我的配合,尽管提。”
良久的沉默,他背着她一声不吭地走在路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徐暮感觉时间都凝固住了。
她在等这个男人的回答。
“好。”
“谢谢你。”
徐暮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唇线上扬,勾勒出一个浅笑。
常年混迹在上流社会,徐暮知道这里所有的人只有利益,不谈良心。
也因此在这里手上没有筹码办起事来异常困难。
顾辞尘口中的文件,徐暮目前虽然尚未知晓究竟有关什么,但她对此很感兴趣。
家暴出轨这些证据顶多威胁顾辞尘和自己离婚,但若能够掌握更厉害的底牌,还徐家欠下的三十亿债款,兴许不是什么难题。
陈溺开着自己那辆车送徐暮去医院,徐暮才发现这辆车右侧车玻璃全部碎掉,前座全是碎玻璃渣。
这就是他口中所谓的“小车祸”?
徐暮偶然想起傍晚他在卧室里对她说的那句“我缺钱用”。
她很快在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
“送我去济舟总医院,我要去见一位熟人。”
济舟总医院,位于S市南区,是该市最具权威和影响力的医院。
这家医院的院长姓周,周这个姓,是南区第一大姓氏,而南区,是周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