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可桢以为,都是爸爸了,那起码是一个中年男人才对。但李延年的相貌,是处于一种不知该叫哥哥还是叔叔的年纪。
他的阅历使他看起来深不可测,捉摸不定,透着一种饱经沉淀过后的老练和从容。
而他的面容又使他英俊迷人,显出一种风华正茂,知性优雅的气质。
不过还好她不太吃这一款,太危险了,所以表现的也仅仅是讶异了一下,跟着恳切地夸了一句。
“伯父看起来真年轻。”
趁着李轻寒去卫生间的当隙,李延年冲她笑了笑。男人的眸里暗含一抹极具侵略性的光芒,是独属于狩猎者的优渥,昭示着志在必得的自信。
他黯哑着嗓子,向她低声道。
“小姑娘,你看起来也很可口呢。”
她没想到,那就是坠入地狱的伊始。
在成为李延年情妇以后,除了他逼她以外,竺可桢从不叫他的名字。
常言道,男人最喜欢做的两件事情,就是劝妓从良,和逼良为娼。
李延年也不例外。
她偶尔会在心里偷偷骂他,老畜生。
竺可桢不愿承认这段关系,更不愿由此想到李轻寒和过去的事。
她抢了她的爸爸,李轻寒同样也抢了她的男朋友,其实说来,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不过每每回想起来,到底还是意难平。
此刻,对于玫瑰似讥似嘲的话,李延年不置可否。只调转话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小傅总身后这位是?”
竺可桢一番心态调整,已经做好准备了。
与其等着被人拆穿,坐实菟丝花、拜金女的名头,不如主动承认错误,坦然面对现实。
起码…还存有一点骨气。
她深吸一口气,就要站出来。
下一刻,玫瑰却伸手不动声色地拉住了她。以一种护崽的姿态,将她牢牢的挡在身后,还安抚似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
竺可桢顿时热泪盈眶。
玫瑰一点不客气地拒绝:“是我妹妹,她怕生,就不让你们见面了哈。”
可听了她的话,李延年站在原地没动,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
他怀里的赵萝蕤借机讨巧着开口,娇声软软道。
“怎么从没听说小傅总还有个妹妹呀。”
玫瑰冷冷一哼。
“怎么着,我有几个妹妹,几个弟弟,几个哥哥还得告诉你了?赵小姐这么想知道,改天让你家李总带着来我们傅家一趟,你亲自问问我家老爷子呗。”
傅家的大门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一席话呛得赵萝蕤小脸一白。她不自在的垂头,暗暗遮蔽下眼底一抹狰狞之色。
接着又转头,双手攀附着李延年的胳膊,脸上挂了甜美可人的笑,亲热地喊着,“延年。”
但身旁李延年兀自沉默着,并不打算为她解围。
他的视线仿佛有穿透力,隔着玫瑰,紧紧锁定在竺可桢身上。直让人觉得像是给什么凶兽盯上了,阴嗖嗖的,不由浑身发毛。
赵萝蕤愤恨不已,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了。只得僵着笑脸,向玫瑰小声陪不是。
“我,小傅总说笑了,我没有这样的意思,您别误会。如果有冒犯到的地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眼见美人娇滴滴的,一副泪眼婆娑的模样,李延年却仍无动于衷。
玫瑰则一扬手,对她做了个打住的动作。看向面色晦暗深沉的男人,隐隐不耐烦道。
“李总,你还有事么?我们还有别的事儿呢,要走了。”
李延年从喉咙里闷闷一笑,一字字慢条斯理道。
“我觉得你的妹妹很眼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玫瑰稍一挑眉,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
“喔,那你认错了。”
竺可桢心道:她真酷,酷盖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