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染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将那纸条揉皱，丢进袖子里。
她倒是没想到，这看上去平平淡淡，丝毫不起眼的老板娘，居然也是聂彦修的人。
看来着聂彦修的势力，比她想象当中要大不少。
傅文染从面摊出来后也一直在琢磨，最近她回想了这副身体原主很多往事，觉得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大意了，尤其是对待聂彦修还是不够谨慎，想要脱离魔爪最好的办法就是取代他。
巳时，傅文染来到聂彦修面前：“义父。”
聂彦修眯着眼睛打量傅文染：“你最近去哪儿钻沙了，也不来义父面前伺候了。”
这语气，似乎还有点想念傅文染似的。
傅文染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咱们锦衣卫，各自都有各自的任务，我也不过是在外头做一些分内之事罢了。”
“分内之事！”聂彦修笑容凌厉，“锦衣卫的事情，大大小小都由我在处理，你经手的那些也是我处理的。我倒是不知道，你最近有什么分内之事了。”
傅文染咳嗽一声还好她早有准备：“文染跟在义父身边多年，也该学会为义父分忧了。”
聂彦修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许久许久，他才冷冷地道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你说说，你去做什么了！”
说话的时候，聂彦修又想起上次围猎的事情，眼里起了杀气，仿佛只要她说错一句便身首异。
傅文染似乎对聂彦修身上的杀气，一无所知。
她低头揉搓一下衣角，小声道：“义父，我最近发现了几个顺手捞钱的。我想着，这不义之财若是轻轻放过，恐怕连天上的神佛都会觉得太过可惜……所以，我便找了几个贪官，刮了他们一把。”
聂彦修微怔：“就这？”
“是啊。”傅文染呵呵一笑，更不好意思了，“我本想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义父。只是我看义父最近正忙着和朝中那些个不知好歹的官员斗法，我便没有去打扰义父您。”
聂彦修眯起眼睛，看着傅文染。
这傅文染说的，一时间他倒是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实话了。
傅文染咳嗽了一声，又道：“义父您也不用担心，不会跟您扯上什么关系的。文染虽然愚钝，但心里也知道，一定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耽误了义父您的大事。要不然，文染可就万死莫辞了！”
傅文染说着说着，露出一副忠心耿耿的表情。
聂彦修定睛看了傅文染一会儿，没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一点破绽。
他微微点了点头，神色很快变得笑吟吟的，和蔼可亲的样子：“文染，你果然是个好孩子。你做的那些事情倒是无关紧要，只是这段时间，你对那些个官员，还是别追得太紧了，免得闹出什么事情，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傅文染连忙点头：“义父您放心，您说的事情，我都明白！”
“好，很好。”聂彦修笑道，“文染啊，你来。”
傅文染皱了皱眉。
平心而论，她是真不想走过去。
聂彦修这个人就像一条毒蛇一般，和他的每一次接触，都让傅文染从心里觉得恶心无比。
然而，聂彦修就在前头这般看着。
傅文染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聂彦修身前：“义父有何吩咐。”
聂彦修笑道：“文染，你现在是义父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你也知道义父一向疼你，你提出的要求，义父都会答应。”
傅文染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好端端的，聂彦修忽然说出了这样的煽情话语，着实让傅文染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傅文染摆出一副有被感动到的神情：“义父，您对虽严厉但养育之恩大过天，我就应该以死相报，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文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聂彦修对傅文染的态度，还算满意。
他呵呵一笑，眯起眼睛说道：“不忙，眼下你刚在圣上面前立了功，很快就会需要你来帮义父的忙了。到时候，你可会像刚说的那番全力以赴啊”
傅文染连忙表态：“那是自然，文染为义父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聂彦修眯起眼睛：“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
只是各自的笑容之中，都有几分凛然和小心。
聂彦修试探一番之后便摆了摆手：“好了文染，为父有些累了，你先退下吧。”
“是。”傅文染躬身退下。
走出房间，她微微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方才聂彦修到底为何要对自己说出这些话来。
他是察觉了什么事情，还是说，只是试探而已？
傅文染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另一边，聂彦修也在若有所思。
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总觉得最近的傅文染有些奇怪。
在他身后，走出一个面目阴森的男人：“指挥使大人。”
聂彦修随意挥了挥手：“来了，坐吧。”
男人依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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