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太哪能见姜汐爬到姜妮的头上，锥子般的指尖只差没戳到姜汐的脑门上：“要你个贱丫头多话！别说是大一轮，就是大两轮，只要她看上了就使得！”
好大的口气！
娘俩莫不是瞎眼蛤蟆？真瞧不见楚易那张鄙夷厌恶的俊脸，黑得都能滴水了！
姜汐抹了一把喷到脸上的口水，还没张嘴就被林氏拉到身后去了：“娘、小妮，走了这么久你们也饿了，进去吃饭吧。”
姜老太斜了林氏一眼，率先进了厨房。
姜妮盯着楚易故作娇态，与姜汐擦肩而过时还不忘吩咐林氏：“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碰了磕了的我饶不了你。”
林氏逆来顺受的应下，转身就去收拾。姜汐一把抢下林氏手里的东西，拉着她去厨房。
再不去，以那娘俩雁过拔毛的性子，到时候连滴水都剩不下来给她们。
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姜妮夸张的尖细叫声：“这清汤寡水的怎么吃？是不是存心要饿死我们！”
姜老太伸手拽着勺柄在锅里搅了搅，米粒子少得可怜。她嫌弃的撇了撇嘴，随手扔了手里的勺子。
米汤溅了出来，林氏心疼的恨不得过去用手指头蘸着嗦嗦，免得浪费了。
“娘！”
突然，姜妮声如洪钟的叫了一声。
她手指着藏在小桶里的半只鸡。处理好的鸡滑溜溜的，底下搁着黄灿灿的鸡油，诱人极了。
“她们有好东西，合着是藏起来偷吃！”
半边鸡是姜汐买来给林氏养身体的，因着姜松突然来闹，竟给忘了。
姜妮贪猥无厌地咽了口口水，拉着姜老太上眼色：“娘，林氏和姜汐这死丫头肯定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偷偷吃掉了另半边鸡。”
“好你个贱蹄子，无德无孝，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想到有一边鸡已经进了林氏肚子，姜老太二话不说，一个大耳刮子朝林氏扇过去。
姜汐手快，拉得林氏躲开，掌风擦着过去，姜老太一个趔趄向前。
“你个黑心肝的东西还敢躲，当初就不该让槐儿娶你！”姜老太气得脸皮抽抽，指着林氏鼻子大骂，字字戳她的痛处。
林氏低头咬唇，心里难受却半句不敢顶嘴。
半只鸡是她们这些日子唯一的荤腥，她不吃行，可汐儿身子弱，要补一补。
姜汐捏了拳头，这两恬不知耻的货，现在不收拾等着过年么！？
她咧嘴笑得灿烂，作出副孝顺孙女的热乎模样：“奶奶，您真是误会我娘了。就只有半边鸡，我娘特地留的，她想着下午接了您来，晚上煮好了孝敬您呢。”
“既然您和小姑来了，那咱们现在就上锅，您和小姑稍稍坐，一会就能有的吃。”
“挨千刀的，你俩还想上桌跟我老太婆抢这口吃的？”
姜老太横了姜汐二人一眼，老树皮似的眼皮底下，闪出两道精芒刻薄的光。
“哪能呢，我跟娘喝点稀饭就行了。就是厨房这油烟重，呛到您老可不好，您还是和小姑外头坐？”
姜汐笑得无害，说得诚恳。
姜老太见状，犹疑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
见她不像骗人，冷哼一声收了阵仗，可嘴里还不干净：“笑得跟骚蹄子似的，老太婆我哪都不去，就坐这！你娘俩甭想偷吃一块鸡骨头……哼！这鸡也不知道打哪处来的，谁知道是不是有野男人接济你娘这浪贱货？”
姜老太嘴里碎骂着，手上指挥着。
姜汐气得手掌握紧，收去脸上的笑，拉了把矮凳放在厨房门口：“您放心吃下肚里，鸡的来路正派。”
“我可不信！”
姜老太这么说，动作可利索着，就着姜汐搬来的凳子坐下，催促林氏快点蒸鸡。
姜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随即拦下林氏：“娘，还是我来处理吧，您替我生灶火。”
她接过林氏手头的鸡身，上手处理，不消多时就上了蒸锅，加锅盖时她从沾了一手蓖麻种子粉，麻溜地涂抹在半只鸡的腹腔内壁。
姜汐手脚麻利，连灶前生火的林氏都没察觉，更别诓姜老婆子那两只馋货。
灶内柴火噼啪，没一会儿，鸡的香味就飘出来了。
等她闻着肉香喝完稀饭时，地上已经有小半鸡骨头。
姜汐唇角微勾。
蓖麻种子这东西有消肿拔毒、泻下通滞的功效，医疗上常用于口眼歪斜、跌打损伤、水肿胀满等。
眼下，给这心坏眼热的娘俩用正合适不过！
只是白瞎那半只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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