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就这么严重。”林氏没当回事：“你没正经学过医术，怕是看岔了。娘向来身子好，用不着休息。”
“娘，你就听我一回。”姜汐见林氏还要下床，索性抱住她，不让她动弹。
林氏拍拍她的背：“好了，这么大的人还撒娇。家里五张嘴要吃饭，娘休息了，你就得吃苦。”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楚易突然开口：“林姨，你如今是姜姑娘唯一的依靠。若你累坏了身子，怕是无人护她了。”
“姜姑娘已到适婚年龄，没有亲娘掌眼怎么行？”
林氏一愣，叫他的话镇住了，认真思索起来。
姜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难保不会为了彩礼把她的女儿随便嫁给张三李四。
楚易见状，继续道：“姜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又对我有收留之恩，在下理当报答。日后家里的重活累活都交给我，姜姑娘做些轻省的活计就好。”
不等林氏回答，姜老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便传进来。
“这该死的李寡妇，居然敢跟老娘动手……”姜老太头上的枕巾歪歪斜斜，头发跟鸟窝似的盘在头上。
她摸了摸脸上的伤，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姜妮阴着张脸走在她后面，让李氏那一手肘杵得胸口隐隐作痛：“娘，咱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她差点毁了我的脸！”
姜妮表情狰狞，她脖子上青筋暴起，血淋淋的抓痕看着有些可怖。
姜老太是知道她有多爱美的，当即痛骂了李氏几句，又保证道：“你放心，娘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吃亏！”
她脸上原就没二两肉，瞧着尖嘴猴腮的，这会儿神情阴恻恻，别提多吓人了。
夜风吹过，姜妮直接打了个寒颤。
“行了，先回去。”姜老太拽着姜妮往回走，心里想得是怎么从李氏手里把钱抠出来。
推开门进去，却见里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姜老太心里憋着气，没见林氏母女等她一块儿吃饭，更火大了。
“成天到晚就知道躲懒，娶你回来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生了个小丧门星，还不如早早溺死……”
姜汐听动静就知道她肯定没在李氏手里讨着好，这是回来撒气来了。
林氏下意识就要起身，被她按回去了：“娘，你歇着，我出去看看。”
姜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进厨房了，看着锅里煮了一半还没熟的米粥，脸都绿了。
她厨房都没出，就冲着院子里喊：“娘，她们饭都没做，我们吃什么呀！”
“这小贱皮子是皮痒了，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姜老太收拾林氏那是手到擒来，老胳膊老腿利落的得很，直接往亮着的那间屋子冲。
姜汐端着油灯出来，正好在堂屋拦住了她：“奶奶想怎么教训我娘？”
晃动的烛火印在她脸上，将她脸上的情绪照得一清二楚。
姜老太心惊了一下，随即跳脚：“你想打你奶奶？”
“不敢。”姜汐淡淡的说道，脸上瞧不出不敢二字：“就是有些话想跟奶奶说。”
姜老太还没反应，姜汐已经掐着她手腕把她往外拖了。
烛火被风扑灭，姜汐钳制住姜老太，迫使她同自己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
“奶奶，我娘病了，不能干活了。”姜汐抢先开口，不给姜老太说话的机会，直接定下规矩：“姑姑三十了吧，我娘可没有义务养着她。她要留下，以后必须干活。”
“不行！”姜老太毫不犹豫开口。
她费了老鼻子劲儿想把手腕抽出来，楞是被姜汐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那一圈火辣辣的疼。
姜汐冷笑一声：“自古有赡养公婆的，可没养小姑子吃白食的。就是闹到里正那儿，我也占理。”
“再说又不让她多干，就做饭洗碗那点活。”
“我不干！”姜妮从厨房冲出来，整个人跟火桶似的：“我凭什么伺候你跟你娘两个下贱坯子，宅子和地都是我们姜家……”
“啪！”
油灯让姜汐重重的敲在石桌子上：“那就都别吃了！”
姜汐怒目圆瞪，更是一巴掌扇在姜妮脸上。
姜妮还要发作，对上她那双眼睛，莫名就怂了。
姜汐定了定心神，吐出一口浊气，松开姜老太起身：“我娘病了，你们要是不怕担上人命官司就去找她闹去。”
说完这话，她拿起油灯进了里屋。
姜老太看着她的背影，精明的眼睛眯着，难得没呛声。
“娘，你可不能……”
姜妮看向姜老太，就见她老神在在坐着，顿时放下心来。
当晚，厨房的冷锅冷灶没一个人再去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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