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中一阵风吹来,孙怡悦只觉得腹中饥饿感更甚。
她瞪着赵茯苓,强撑起清傲,一脸不屑,“赵茯苓,你都进这冷宫了,还给我摆什么宠妃架子?说到底,你我不都是病死饿死这一条路?”
赵茯苓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正常冷宫妃嫔的结局是这样也没错,但她不太正常啊……
赵茯苓打量了眼孙怡悦,想到这位孙娘娘是习武之人必然有一把子力气,突然计上心来。
“孙娘娘,你是不是饿了?”
孙怡悦还以为赵茯苓听到她肚子叫,顿时脸一红,嘴硬道:“关你什么事?”
赵茯苓和善一笑:“商量个事,如果你每天来给我打工,我就管你饭吃,怎么样?”
孙怡悦和芍药听到这话,均是一愣。
孙怡悦是不敢相信,赵茯苓居然把她当作低贱的奴才,让她来做这些粗鄙之事。
而芍药则是在担心,她们手中已经没有任何米粮了,这要是还给孙娘娘管饭,她们自己怎么办?
两人回神后,孙怡悦心中已经烧起了怒火:“赵茯苓,你、你竟敢这般羞辱我,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
她毫不顾忌贵女形象。恼怒地朝赵茯苓冲去。
赵茯苓也是真没想到,这女人还是个炮弹性子,一点就着。
她立刻扔下铲子,一把夺过芍药手中匕首,转身往竹林中的湖泊方向飞跃而去。
她的动作实在快,身形更是鬼魅无比,让孙怡悦愣了下。
愣完后,就又不依不饶的追了上去。
作为宫中唯一习武的后妃,她可不信自己还能比赵茯苓差。
被撇下的芍药呆在原地,好久之后才回过神。
等她赶到的时候,却发现气氛有些古怪。
自家娘娘正撩起裙摆在湖里抓鱼,那位孙娘娘,则蹲在湖边一脸期待的等着。
芍药:“……”
她错过了什么?
赵茯苓抓到了三条肥大的银龙鱼,削尖木棍,将这三条鱼都串在了一起。
她上岸后,瞥了眼孙怡悦:“刚才答应的事还做数吗?”
孙怡悦觉得有些羞耻,为了一条鱼就把自己卖给了赵茯苓,听着很没有面子。
可这会儿填饱肚子最重要,面子什么的,好像也可以暂时放一放。
于是她扭扭捏捏的点了点头:“吃饱饭……我就跟着你去挖地。”
“行,那我们回去吧!”
回到宣华殿外,芍药负责生火,赵茯苓负责清理肥鱼。
孙怡悦则很积极的回到中殿,把她私藏的调味料全部拿了过来。
看到那么一大包调味料,赵茯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都说孙娘娘性子直爽没有城府,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眼儿的。”
孙怡悦撇嘴:“还不是我那个贱婢吃里扒外,害我现在做什么事都得留一手。”
孙怡悦身边以前也有个丫头。
可那丫头不如芍药忠心,受不了冷宫的苦日子,没过多久便搭上冷宫外一个太监跑路了。
跑路也就罢了,人家有个好出路,做主子的也不能拦着不是。
偏偏这宫女临走时,偷走了孙怡悦的所有银钱,就连一些荷包帕子也没落下。
如今的孙怡悦,可真是怎一个“惨”字了得?
赵茯苓听完后,把处理好的鱼放在简易烤架上翻烤,意有所指道:“照你这么说,你方才不是来找茬的?”
一个权臣家养出来的娇娇女,过惯了婢仆成群的生活。
在冷宫没吃没喝没人照顾,这能活得下去?
所以,八成是来求收留的吧?
谁知孙怡悦却瞪着眼睛道:“谁说的?我求谁收留都不可能求你收留,我有多讨厌你,你难道不知道?”
赵茯苓瞥她一眼:“我这鱼你还想吃吗?”
孙怡悦立刻蔫了气焰:“想。”
“那你以后事事都得听我的。”赵茯苓撑腮说道,“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打工仔了。每天要按时过来挖地种地,要干活才给你饭吃。”
孙怡悦好奇:“什么是打工仔?”
赵茯苓把鱼翻了个面:“类似于长工吧。”
孙怡悦又瞪起了眼睛:“赵茯苓,你又把我比作那低贱的奴才。”
“百姓可不是低贱的奴才。”
赵茯苓神色淡淡,“孙老将/军和孙少/将/军打了一辈子仗,若他们还在世,你便可去问问他们,这仗是为了谁打?”
听赵茯苓突然提起父兄,孙怡悦的神色突然黯淡了许多。
她蹲坐在赵茯苓身旁,双手抱膝,呆呆的看着火架上三条鱼,什么话都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