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有个问题。
陆棠咏很是纠结。
苏姐她一个小姑娘,不可能和他一起等那个女鬼来吧?那时候都大半夜了,家里人也不会同意吧?
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叶昭苏微怔,她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从前她惩治恶鬼时,一般都随遇而安,倒很少固定在一个地方,现在是有个家了,有一盏灯是为她而留的了。
陆棠咏见她这般模样,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要不然我去拜访伯母……”
“不行。”
“不行。”
坐在相反方向的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口,把陆棠咏搞懵了,他看向苏朝野,眼神示意:爷,你不帮帮我想想办法,反在这里看戏是什么意思?有异性没人性了?!
叶昭苏也抬头望向他,只听他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小家伙,我在那边也是有栋房子呢。”
陆棠咏一拍脑袋,眼睛一亮:“对啊,这样苏姐解决了事情就很快回去了,再和伯母解释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他大喜,“苏爷,还是您够义气!”
不过听到陆棠咏的话,苏朝野平静的目光扫向他,不含感情道:“陆棠咏,换个称呼叫人。”
那一刻,陆棠咏觉得那道眼神含着杀气,他大脑飞速运转着:什么称呼?
苏爷?没毛病啊,我喊了这么多年。
等等……难不成是……
他迅速看向斜上方的女孩,又瞟了眼苏朝野。
苏姐。
对啊,这两个称呼好像的确有些差辈分了。不过他大佬什么时候关心这种小事了?!咳,不对劲啊这!
可是,可是要换什么呢?
他绞尽脑汁地想来想去,内心戏极为丰富。
叶昭苏淡淡瞥了眼陆棠咏,只觉得这人有些傻,想法也奇奇怪怪的。
像极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叶小姐,我订好了餐厅,等下我们可以先去吃午餐。”还是正常的称呼吧。陆棠咏内心默默道。
。
十月十四日,周六晚,月朗星稀。
硕大的明月悬挂在泼墨似的夜空,冷清的月光如同瀑布一般倾洒在城市各地。
忙碌的城市逐渐归于平静,喧嚣与吵闹也渐渐落幕,即将开启另一场繁华如锦,精彩纷呈的戏曲。
“七月半,嫁新娘,亲朋好友哭断肠。”
“纸做嫁衣身上穿,往后不再见情郎。”
“郎啊郎,妻呀妻······”
一阵幽怨飘渺的歌声飘到房间里,渐渐的,床上做起了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像是木偶人一般僵硬地走到落地窗前,定住。
歌声停下,一台绣着龙凤呈祥花纹的花轿飘浮在阳台前,还有四个咧嘴笑开的红衣纸人做抬轿姿势。
其中两个走上前,掀开帘布,冲着男人叫喊:“请郎婿上轿!”
纸人声如裂帛般尖细,像是有人用长长的指甲刮着玻璃。
人影僵直地走到边缘处,只差半步便能落个空,摔成人饼。
一阵寒风吹到脸上,登时一个激灵,陆棠咏清醒了过来。
看到眼下情境,他吓得魂儿都飞了,两个纸人阴森森地甚至伸出手去扶他。
陆棠咏反身就跑,面如土色,一边还大喊大叫:“莫挨老子,滚!”
“啊啊啊!有鬼啊!救命!”
两个纸人转头对视,漆黑的两点眼珠圆溜溜地动了动,瞬间手臂暴涨十几米,抓住了仓皇退遁的陆棠咏。
陆棠咏惊慌失措摆手:“啊——你们走开啊!”
那手没顾他的反抗,抓住头和腰身就往轿子里塞。
“唰唰!”倏地,两道泛着冷光的刀片闪过,瞬时切断了伸长的手臂,反手甩道符咒飞了出去。
“哗!”霎时火光冲天,尖叫声也随之戛然而止。
然而还没有结束,花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剧烈地晃动起来。
叶昭苏清眸微眯,捡起因为腿软趴在地上的陆棠咏,扔到了沙发上,然后几步快走,凝神注视着花轿的变化。
“咯吱——”一阵奇怪的骨骼咔嚓声响,花轿竟然变成了个身披火红嫁衣的女子!
话不多说,她一双苍白的手指化为尖利的白骨,直接向叶昭苏脸上抓去!
“砰!”叶昭苏迅速避开这道锋芒,两指合并,指尖凝气。
新娘女鬼见一击不成,故技重施,同时头发延长,宛若游蛇般一同袭去,霎时间,漫天乌黑煞气迎面而来!
叶昭苏却更加冷静,目光沉沉,眸底漾着凌厉的狠绝,轻抚骷髅头,将鸢泽化鞭。
“嗤!”破空声划过空气,一道泛着紫芒的黑鞭闪过黑煞,发丝顷刻间尽数断裂!
女鬼愤怒的大吼一声:“我要杀了你——!!”
下一刻,第二鞭直接抽中她,顿时身体像是被一分为二,从中间裂开!
大量浓郁的黑气破碎开来,化为虚无,随着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吼叫。
“不——!”
万籁俱寂。一场戏剧便落下了帷幕。
叶昭苏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这顶轿子内死过很多新娘,留存时间长久,杀孽太重,怨气堆积,轿子成精了。
半夜就寻青年男子,体弱点的,阳气不足的,或者是太倒霉的,都被她盯上下手,吸干精气,来此蕴蓄自身。
片刻后,她重新收回鸢泽,她转过身,风吹动耳边碎发,在月光下,她看见了阴影下,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