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伟刚下了朝,就去了皇贵妃王蕊的宫中。
皇贵妃生得妖艳,虽然年近40,却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模样,皮肤嫩滑,一双狐狸眼里面温情脉脉,正替李伟揉着肩。
“陛下。”
李伟生得不似李慕恒他们那样精致,浓眉国字脸,身材健硕,闭目养神,“怎么了,爱妃?”
言罢,又握住了肩头上的那双手。
王蕊顺势整个人倒在皇上怀中,颇为可怜地说,“那李慕恒常常冲撞妾身,您可要为妾身做作主呀。”
李伟轻轻地捏了捏王蕊的脸,像是逗弄着一只猫儿似的,带着笑意,“哦?是吗?”
王蕊委屈的点了点头。
李伟却突然起身,王蕊险些跌了下去,惊呼,“皇上!”
李伟负手而立,全无刚才的温存,“你爱如何就如何吧。”他又微微侧目看向王蕊,“但是,不要出了人命,也不把被旁人瞅见,明白了么?”
等李伟一走,王蕊却张发了疯一样,将宫中的东西打翻了一地。
宫中所有奴才都惊恐地匍匐在地,“娘娘!”
王蕊一脚踢在离自己最近的宫女儿身上,“没用的东西!本宫养你们做什么!”
她怒目瞪着外面,“皇上就是忘不了那个贱妇,所以才留着他!才留着李慕恒那个贱种!!”
没有奴才敢接话,只能任由王蕊发疯。
李慕恒按着李奴颜说的,当真去了前殿一些地方。
只是今日来的迟了些,大臣们早就走光了。
他怕遇到些奴才,又准备悄悄地折回去。
“皇上?”
李慕恒听到这一声,忍不住地身子一僵,木木地转身。
自己身后站着的赫然就是柳邡言,以及尚书孙玉龙,而孙玉龙,更是自己的太傅周末源的好友,两人交情甚笃,当年李伟想要杀了谏言的周末源时,还是孙玉龙求的情。
这一遇就是两个不得了的人物。
李慕恒面色有些不自然,盯着自己的脚尖,“柳太傅,孙尚书。”
孙玉龙早以年近半百,是出了名的耿直之臣。
他看了李慕恒许久,又看了眼柳邡言,“皇上!?”
李慕恒讪讪地笑了笑,原来是没把自己认出来。
他却恼怒道,“您贵为龙体,怎么!怎么浑身这般模样!?”
柳邡言不语,心中自是知晓,一个废帝想要日子好过,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自己也没办法安插人进去,废帝的住处他们更是探望不得。
几年了如今才见上面,想不到是这般惨不忍睹。
孙玉龙跳脚道,“宫人盛传李伟待陛下极好,就是这般好的吗!”
李慕恒低声说,“不是陛下的意思……”
孙玉龙自然刘明白了这宫里面的生存之道,低骂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又想起了李奴颜的嘱咐,“那慕恒先回去了,柳太傅,孙尚书,告辞。”
他步履匆匆,徒留一道背影给二人。
孙玉龙气愤极了,“李伟这偷来的江山名不正言不顺…”
柳邡言深深地看了孙玉龙一眼,“孙尚书,慎言。”
“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什么也不说!
当年李伟夺位是我们无能没能护住皇上!现在我们却还要侍奉着李伟,而今陛下如此惨状,老朽愧对于先帝啊!
不行!我明日便邀钱大人吴大人来府中商讨此事,上书给李伟,放了陛下!
他无论如何也是这正统,他李伟想坐稳,就必须对得起陛下!”
柳邡言叹了口气,的确如此,宫中烂鱼烂虾们太多,如何整治都无用,将李慕恒放出去,或许还有另外一条出路。
只有让李慕恒离开这里,才会得了喘息吧。
孙玉龙又想起了今日听来的事,脸上又是愁云惨淡,“只是那荣亲公主……”
“孙尚书,荣亲公主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吧,十五岁的年纪,去了北漠是没有活路的。”
孙玉龙拍了拍柳邡言的肩膀,看着眼前这个俊美之极的男人,其实这里又何尝不是他的牢笼。
“苦了你了,柳太傅。”
李慕恒推门而入,又赶紧将门关上。
奶娘正坐在院中挑着豆子,刚想出声喊他,结果人就进了李奴颜的屋子。
“姐姐,姐姐。”
李奴颜淡淡地问道,“如何?”
李慕恒喜上眉梢,“我出门便遇到了孙尚书了。”
李奴颜挑眉,没想到这人出门就遇到了那个炮仗了,看来他们的离宫之日不远了。
李慕恒又继续说,“孙尚书当时颇为激动还有……”
李慕恒还未说完,西苑的门却被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