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老板让你过去。”
小虎的声音刚落下,甘兴文就醒了,他答应了一声,从床上翻身而下,拿起胡乱扔在床尾的外套穿上,出去之前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闹钟。
7:15。
不应该是这个时间的,一般葛瑛会睡到9点整,准时起床。除非遇到了什么事情,甘兴文暗自揣度着。
果不其然,越接近主宅,就越安静,甘兴文从大门进去的时候,大厅里面的佣人大气也不敢出,都悄声干着自己的事情。
小虎带着甘兴文上楼去,葛瑛的打手们都站成了一排立在楼侧,低着头一言不发。
小虎把甘兴文带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三下门,随后附耳倾听了片刻,对甘兴文招招手,“文哥,进去吧。”
甘兴文推开门,进去之后小虎立马把门关上了。
葛瑛站在窗户旁,身上还穿着睡袍,背对着甘兴文,听到动静,她转过头看了一眼甘兴文道:“阿文啦,过来说话。”
甘兴文走上前去,经过卫生间时余光撇过,好像有人趴在地上,但匆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他走到葛瑛后侧方,低垂着眼,身体站的笔直笔直。
“阿文,你知道吗,我一直都觉得高处不胜寒呐”葛瑛先是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她拿起桌子上的雪茄,抽了一口,吐出的眼圈弥散在甘兴文的身边,“自从我赚了点小钱之后,我就天天提心吊胆的睡不着。”
甘兴文继续没说话,他知道葛瑛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回答。
“我现在就在想,我要怎么样才能高枕无忧呢”葛瑛走到茶几旁向里面弹了弹烟灰,他拍了拍甘兴文的肩膀,“阿文,你说我要怎么才能睡得着觉呢?”
“老板,我会寸步不离”甘兴文斟酌着回答。
葛瑛听到这个回答,笑了,她连拍了几下甘兴文的肩膀,烟灰都有些烫到了甘兴文的衣服,“阿文,你呀,做事要有格局。”
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喧闹声,带着浓厚口音的声音随着门的推开传来,“大姐,我听说你被人伤了!”
“水总,老板正在和文哥说话呢”小虎阻拦着男人。
“小虎你做人太不厚道了,我大姐受伤你不第一个告诉我”葛亚水不满的对小虎嚷道。
葛瑛道:“亚水,我让阿文先来的。”摆了摆手,让小虎离开。
葛亚水拍了拍自己在推搡中被弄皱的衣服,满不在乎道:“大姐,咱们是亲姐弟,你不第一个叫我叫谁。”
随后,他走过来坐在葛瑛对面沙发上,经过甘兴文的时候,故意说道:“什么文哥,小虎什么阿猫阿狗也乱叫”
甘兴文听着无甚反应,依然面无表情。倒是葛瑛一脸饶有兴味的看着甘兴文的反应,她递给葛亚水一只雪茄,葛亚水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刚抽了一口就抱怨,“姐,你这抽的什么烟,闻起来怎么一股臭味,抽着也没劲,还不如我那烟斗带劲呢”
“亚水,这可是南乡郡的特产,能买你那烟斗几十框。”葛瑛笑着说。
甘兴文看着葛亚水将那雪茄夹在手指上翻来倒去的样子,嘴角轻轻扯了一下,葛家两姐弟,大女葛瑛,小儿葛亚水,两人差了十五岁,葛瑛相当于是当妈拉扯大葛亚水了,只不过同样是一个妈爹生的,差距却太大。
葛瑛天生生的盘条靓顺,年轻时做苦力,一身腱子肉,现在上了年纪也还注重保养身材,但那亚水正值壮年却生的五短身材,黑黑胖胖。葛瑛也是惯看不惯葛亚水的一些穷毛病的。
抽了一会,葛亚水才想到来这里的正事,大着嗓门嚷嚷道:“姐,那伤到你哪了?看我不弄死她”
“不碍事”葛瑛摇摇头,“没伤到哪。”
“我看呀,想杀我,也得先练练自己的功夫吧,就那小三脚猫”葛瑛笑呵呵的道。
随后,她笑意盈盈的问葛亚水:“亚水,你不是说小堂街你都整治好了吗?”
这话一出,葛亚水明显焉了一大截,他稍微瑟缩了一点,“姐,我是整治了,我把那些来卖的女的全都敲打了个遍了,那谁知道。。。”他看了一眼甘兴文,顿了顿又说道:“谁知道大姐你也要男的。。。”
“混账!”葛瑛一巴掌扇道葛亚水的脸上,“这就是你做事的态度?”
“之前阿文管理小堂街的时候怎么不出事,要你就这点事也处理不好!”
甘兴文这时走上前去,对葛瑛说道:“老板,我现在可以跟着水总一起把小堂街的事情调查个清楚,这次的事件,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发生了。”
“亚水,让阿文好好带带你。”葛瑛听到甘兴文的话气消了一点,又坐回沙发上,他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头,让二人出去。
“阿文,你等下让那人出去,看着晦气。”
“是,老板”甘兴文应道。
他推开卫生间半掩的门,门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原来那股奇异的味道不是出自南乡郡的雪茄,而是血腥味加上失禁。
他看着那满身血痕,瑟缩在角落的男生,心中不知何滋味,将挂在侧边的大浴巾盖在了那人身上,出门叫小虎进来,小虎进来闻到这味,眉头也是一皱,看到地上的人倒是也不吃惊。
甘兴文此时在洗漱台子上看见了一个血迹斑斑的钢拳套,正准备也要一起收走,小虎连忙出声,“文哥,那个别碰,老板说她要留着自己清洗。”
甘兴文收回了手,他知道那并不是清洗,而是收藏,葛瑛有一个大收藏室,里面有各种血迹斑斑的东西,她年轻时候吃了些苦,现在想方设法的要将各种事情报复回去。
他默不作声的,扶起这男生身体跟着小虎退了出去,在走出门口之前,还听见葛瑛骂葛亚水:“少吃一点,像头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