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哽在喉头还没说出,人群里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吴天师,求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别的大师都说她过不了命坎,我求求你了,吴天师。”
“她,她命不久矣啊……”我姥爷拉着吴大师的手,苦苦的哀求着。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命不久矣?姥爷的话,我哭笑不得中又带了一些心疼。
姥爷不过是想救我的命罢了。
人多眼杂,姥爷也没敢再暴露太多,避重就轻的讲我的情况,说了出来。
村里人其实对于我们一家子当年回乡的实情并不知情,只是觉得我们一家投奔我姥爷来了,
现在一听说,我们回来的理由竟是这般曲折,也不免有一些同情起我们来,纷纷当起了说客。
“吴大师,吕海家那丫头长得怪招人喜欢的。”
“那丫头还挺礼貌,每次见人都笑嘻嘻。”
“吴大师你就帮帮他们家小丫头吧。”
吴大师经不住我姥爷软磨硬泡外加村民们的劝说,悠悠开了口,“这孩子现在在何处?”
没等我姥爷回答,我蹦地三尺举手大喊道:“我,我在这儿。”
“衿衿!”
好几声的惊呼炸开了锅。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大家给我让开了条道,我边走边微笑致谢嘴上没也闲着。
“谢谢叔叔阿姨,婶婶伯伯……”
见着姥爷的一瞬间,我的眼泪如洪水泛滥,立马掉了下来。
“姥爷,你辛苦了。”
姥爷将我拥入怀里,无声拍着我的后背。
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他默默地拍打是我最大的安慰。
“吴大师,这就是我家孩子,名为贺衿。”
“衿衿,叫人。”
见是我吴大师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
“吴大师,您好,我叫贺衿。”
“借一步说话。”
吴大师抚了抚他雪白的长眉,转身走入了内室。
姥爷牵着我,紧跟而上。
“衿衿,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从话里我听出了姥爷无尽的无奈。
我悄悄的反握住了姥爷的手捏了捏,嘴角轻勾,“姥爷,我会活下去的。”
安慰姥爷的同时,也是安慰我自己。
吴大师正对着我们,黑白双瞳一动不动看着我,几个手指正在不断的跳跃。
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卜卦。
吴大师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癸卯年癸申月癸子时,纯阴命,八字纯阴,孤灯自守。
外加阴身,阴气缠身,三阴齐,幼弱止于少……”
说着吴大师拇指停在了他的无名指上,显然是被什么震惊住,黑白双瞳瞪得极大,眸底尽是暗涌。
“这孩子只有八字是真的,命盘里错乱复杂,宛如被雾蒙住,无法卜卦。”
听完吴大师所说,姥爷与我交握的手刹那间松开了,整个人如同丢了魂。
扑通一声,姥爷跪了下来。
“吴大师,我听说你们有秘法,把我的余命换给衿衿吧,她还小。”
“我活够了。”
姥爷常说,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
从来都是有泪不轻弹,门牙打掉了往肚里咽的姥爷此时流下两行难隐的泪河。
“姥爷,我不要换你的命,我要你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