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无悲无喜的,这一刻少年和女孩站在一起,却让连朔感觉到了褚歌的放松和随意,美好的如同漫画里的情侣。
原来不是没有人能感染她,她和同龄的男生在一起跟对着他是不一样的。
连朔合上电脑,打开车门走过去,站定时一手插入口袋,“难怪最近靳氏那边总是出错,原来靳负责人把时间都用来骚扰我家小歌了。”
褚歌见到连朔后眸子颤了一下,好像交了不三不四的朋友被家长撞见的那种心虚和紧张。
“九叔,你管得实在是太严了!”靳扬上前一步把褚歌挡在背后。
“姐姐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你没必要连她跟谁交朋友都要干涉吧?”
“那要看她交的是什么狐朋狗友,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带坏小歌。”连朔的气场比少年人更强,说完这句,深冷的眼里侵占欲十足。
“小歌,过来。”
他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子,正好把褚歌笼罩住。
褚歌从来没反抗过连朔,此刻在这片压下来的阴影中觉得连朔有些不讲道理,冷着脸没动。
靳扬抓住她的胳膊,替她挡下连朔目光里的威慑,回了一句,“就不过去,你来打我们啊。”
“看来这些年我竟然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早知如此,当年……”连朔幽深的目光紧锁着褚歌,话说到一半,就看到褚歌的脸色倏地苍白。
他的薄唇绷直,有些话能对夜歌说,却不能对褚歌说。
气氛很冷凝。
许久,褚歌抽出被靳扬拉着的胳膊,向连朔走过去,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惹九叔生气,九叔不让我跟谁交朋友,我便不跟谁交。”
“我不是这个意思。”连朔冷冽的气息有所收敛,拿出插在裤子口袋的手,伸出去要抓住褚歌的手腕,却看到褚歌的明显躲闪。
他收回来,背到身后握成拳,脸色难看,用教育的口吻道:“靳扬他不学无术,且身边美女如云左拥右抱,我是担心你被他纯良的外表骗了,被他玩弄了感情。”
褚歌点了点头,没反驳,其实心里不认同连朔对靳扬的评价。
她才是跟靳扬接触的人,这几天的相处中觉得靳扬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赤诚有爱心,从来不觉得干的活又脏又累,并不像连朔说得那么放荡形骸。
他很尊重基地的女孩,不撩骚,全靠温柔和乐于助人获得了女孩的青睐。
“我看你能不能管她一辈子!”靳扬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护起褚歌来丝毫不怂,抬手指了指连朔。
“等到她反抗你的那天,你的报应就来了!”
连朔冷冷瞥了靳扬一眼,带着不以为然。
他可能管不住夜歌,但身为一抹精神意识的夜歌,已经被他用自己研发的特效药“杀”了。
现在褚歌就是褚歌,她会一直听他的话,由他掌控,这辈子都不会脱离他。
连政清从国外回来了,这天晚上连朔和褚歌陪着他吃过晚餐,被叫去了茶室。
“褚家那边送来一份请柬,过段时间举行宴会,褚家夫人希望阿朔你带着小歌参加。”连政清示意身后的管家把请柬递给连朔。
连朔翻了翻,不轻不重地撂到茶几上,眼角余光瞥到褚歌的脸色不好看,他问了一句,“他们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什么,想修复跟小歌的关系?”
褚家和连家的交情不错,但当年连朔从褚家带走褚歌后,褚家便迁怒连家,这些年两家的关系一直僵着。
如今不知道褚家那边又在打什么算盘,突然就要跟当初与他们决裂的褚歌和好。
“九叔,太爷爷,我不想去。”褚歌虽然不怨恨当年褚家对自己做得种种,但不代表她会大度到原谅。
只是她的态度并不强硬,心里再怎么不愿意,但因为她,连褚两家的关系僵硬,而且九婶还是褚夫人、她的大伯母的义女,她过意不去。
所以如果连朔坚持让她去,她会妥协。
“褚家想认回你这个族人只是此次举办宴会的目的之一,你不想去就不去。”连政清更多的是担心怀孕的褚歌,在热闹的宴会上出了什么意外。
他放下茶杯看着连朔道,“我从暗中得到一个消息,据说柳若诗竟然是小歌的大伯父和伯母当年被绑匪劫走、死里逃生流落在外多年的亲生女儿,这次宴会他们就是要对外宣布柳若诗褚家大小姐的身份。”
“阿朔,你知道这件事吗?柳若诗有没有对你提起过?”
连朔正用杯盖撇去浮在水上的茶沫,闻言动作一停,蓦地抬眼看向连政清,跟同样惊讶的褚歌异口同声,“什么?”
连政清:“看来你不知道,你最好找柳若诗谈谈,褚家那边来了人透漏,褚家希望你和柳若诗先订婚再结婚。”
“若是我们褚家同意,就定下你们订婚的时间,在宴会那天宣布告知亲朋好友们。”
连政清催婚催生多年,但因为柳若诗似乎不能生,即便此刻连朔要定下来了,他也高兴不起来。
连朔慢慢放下茶盏,俊美的面上一如往常冷硬平静,沉默了许久都没回话。
连政清给褚歌递了一个眼神。
褚歌温声打破寂静,“那我提前恭喜九叔了。”
“既然当天是九婶和九叔的主场,那我更没有必要去了。”
这一句让连朔回过神,转头去看褚歌。
她脸上没有愤怒或难过等情绪,一向冰冷的美人此刻在真心祝福替他高兴下,唇畔牵起淡淡的笑意。
连朔深邃不明的目光注视褚歌许久,收回后起身,“我回去问问若诗,是否订婚等我过两天再给爷爷回复。”
连朔和柳若诗有共同的住所,这段时间他都是住在老宅,此刻他回了南苑别墅。
不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决定的,过去好几天连朔都没有给连政清一个明确的答复。
连政清让褚歌找连朔问问。
又是一个夏天的暴雨夜,时隔半个月,夜歌这个人格出现在连朔别墅的车库里。
连朔停下车,坐着没动,一张脸在车内的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许久他找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了两粒平常离不了能让人性.冷淡的白色药丸,就着冷水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