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宁于是将眉头一凝。“幸又不幸。”
“哦,姑娘何出此言?”老者不由一脸好奇地问道。
李长宁不由得又忆起前世,她虽然出身在锦衣玉食的相国府,又有一个与皇室有亲的长公主魏萱作为她的母氏,似乎冥冥之中她便与皇室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就恰好造就了她日后囚于宫墙之内的命运。而李婉又造就就了他们家族的命运,似乎,这便是她此生意欲要挣脱的。
“幸的是出身高贵,不幸的是命如浮尘。”李长宁略微得叹息一声。
老者闻言也随之一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复又观其命相。“小姐,我看你命骨奇特,来日定会鸿途之上。”
又是鸿途之上,李长宁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她殊不知此生的鸿途是幸亦或是不幸。“然后呢?你可瞧看出之后的命格?”
老者闻听此言,虽然有些诧异,倒又复言道。“这其后之命格,定然是……”
老者说到此处,却也是戛言。李长宁不由得将一钱银两递于她,便随即转身离去。
一路之上,李长宁便是心事重重,谢宁瞧看出了她的异样,不由去一旁给她买了一盒糖糕,递到了她的面前。“怎么呢?心情不好??”
李长宁随即接过,不由得挤出一抹笑意道。“没有。”
“没有就好。”谢宁旋即放心一笑。
于是两人便去听了一会书,到了晚间两人又到了一个小粥摊,每次出来,李长宁都会来这个小粥摊,粥摊的老板姓王,厨艺也甚为不错。
“老板,来两碗热粥,一屉小笼包。”
这街边的小食有时候吃起来,倒是比相国府里,甚至是皇宫里的味道要好许多。这也是李长宁每次喜欢来此的原因。于是便选了一个位置坐下。
只是刚刚坐下,便有一群官兵自此而来。直接将剑放在了桌子上。“老板,来一碗打卤面。”
李长宁随着声音瞧看而去,却见自一头白头大马上,一位身着锦衣的的男子跃了下来,只见他玉冠高束,身形高挑,只是眉稍眼角皆透着一股桀骜与不屑。
李长宁不由好奇的定睛一看,原来是三皇子萧王。萧王原名魏偳,在一众的皇室子弟中倒也算得上足智多谋,而其麾下又有许多奸逆之臣辅佐于他,因此在朝堂之上有一个别名,叫“小魔王”
魏偳乃景妃所生,而因他太过勇谋,又善于朝堂心计,因此淳元帝也是为了稳固他的野心,便再他十八岁封王,并且还特意赏赐了他一座宅邸。
而较于其他几位皇子,魏偳年少封王,难免有些气势凌人。前世,魏偳也算是一个极难对付的,虽然前世的魏偳倒也是被她用一计削掉了其王位,困在牢狱里死去,不过倒也是嚣张了半辈子。
李长宁并没有打算上前招呼,毕竟此次是常装若是不打照面,倒也是认不出。
“粥里竟然有虫。”
魏偳凝神看了一眼,然后随即脸色一青,随即便猛的一拍桌,一手便将粥碗给打翻,于是便极为气愤的言道:“怎么回事,竟然给本王吃带虫的粥!”
这时,两个手下便已经将粥摊的老王拎小鸡崽一样的弄到了萧王的面前,此时的老王已经吓的瑟瑟发抖。“还请大老爷恕罪。”
“恕罪,你可知本王是谁?”魏偳带着一脸的鄙夷,如此不屑的言语道。
于是,老王便被几人按在地上猛烈的捶打着,没有过多时,便已是鲜血淋漓。无力的瘫软在那处。
“把他的摊子给本王砸了。”魏偳冷冷一言。
然后便是一阵打砸的声音,李长宁将神情一凝,虽然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毕竟前世的魏偳也算是她们要对付的人之一,但也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便起身朝一旁的萧王而去。
“原来是萧王殿下,真是有是有失远迎。”李长宁双手一辑。
魏偳顿时凝神一看,见是李长宁于是便摇着扇子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相国府长女李长宁啊。”
李长宁也深知,虽然她有着长公主之女的头衔,可这魏萱也毕竟是下嫁给了相国府,虽然当时淳元帝魏瑜和皇后卫氏对她极其宠爱,但当时也倒是冷战了许久,毕竟是皇家的面子。但这一切也渐渐消弥,毕竟李箪虽非王候但却是梁国少有的忠义之臣,况且这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但也只能勉强接受着。
李长宁自然是知晓这一点,毕竟,别人是皇室,而她也只是一个臣子之女。魏偳对她瞧不上眼倒也是自然。
思及此处,李长宁不由得凝了凝神。“萧王殿下勇谋之至,倒是没有必要因为一个小平民计较。”
魏偳闻言一怔,他倒是没想李长宁恶名在外,竟然会为了一个平民求情。不过碍于他的颜面,他倒是也只好将衣袖一甩,然后言道。“罢了,都退下。”
“只是没有想到李长宁也会会一个百姓好言。”魏偳眼睛微眯,随即如此言道。
李长宁听出来是在折辱于她,也难怪,毕竟前世虽然只身为相国长女,却也是恶名在外。因此,后来的魏宓在她求旨赐婚时,也只当她是一个毒妇。
李长宁在心里冷冷一笑。“萧王殿下说笑了,长宁只是为萧王殿下不值,若仅仅因为一个乡野平民,若是明日再传萧王殿下的恶名,定然不太值当。萧王殿下是个聪明人,我想自会懂的长宁所言。”
魏偳闻听此言顿时一怔,良久,方才回神言道。“自然。”
魏偳不由嗽咳一声,然后理了理衣服便准备离去。
“长宁恭送萧王殿下。”
李长宁再微微一躬,然后魏偳便离步而去。她凝视着那道跃马而上的背影。这算是除了李婉之外,她恨的第二个人。
前世,李长宁为了除掉萧王这个奸逆之人,自己倒是只身陷入了险境,而萧王对于她也倒是丝毫不手软。
李长宁不由抚摸着自己的指尖,如同又经受了夹指之刑一般。仿佛那处早已伤痕累累,淤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