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也有理,若是洛星河是个懂得收敛服软的,也不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只是韩宇以往习惯了说教,这次也扭着眉头絮叨。
“你说你怎么就记吃不记打,明知还故犯,真当你……”
话没说完,便迎来一道冷眸。
洛星河寒浸浸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半是嘲讽半是厌弃。
韩宇这才想起来,洛星河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以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
现在却觉得,洛星河才是那个如愿者。
怎么回事,之前的那些黏腻在意难道都是假的?
洛星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韩宇,看着他眼中的以往崩塌碎裂。
韩家护她成人,她感念在心。
但她对韩宇,缺无情谊。
少年迟来的错愕,也是种成长。
这对韩宇而言,并非坏事。
接下来的路,洛星河清静了不少。
晃晃悠悠一个月,随着空气越发黏腻,他们也终于到了南夷境地,踏入西洲。
洛星河已经可以走动,抬手拭汗的同时,望向不远处的西洲城。
城门口浩浩汤汤站了一行人,忙忙活活好不热闹。
为首的中年男子满脸汗珠,还盈盈笑着,耐心的指示着手下做好份内之事。
洛星河见状眸色微深,冷意渐溢。
还是叶璟往前走了一步,将她的回忆拉回现实。
浅吸一口气,洛星河恢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向西洲城。
“臣李成儒见过星河郡主,见过韩小统领。”
李成儒官居二品,本应是洛星河和韩宇向其问礼。
如今李成儒先开了口,叫人惶恐。
不对,是叫韩宇惶恐。
“李尚书万万不可啊,小辈怎担得起?”韩宇下马弓腰去扶。
转头才发现洛星河一副大爷模样,受的心安理得。
不仅如此,洛星河还挑起毛病来。
“这地方未免也太闷了些,李尚书,本郡主遇刺受伤,接下来还要劳你安排了。”
洛星河说好听了,是被白呈帝送来养伤,说不好听了,就是被贬。
被贬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叫李成儒一愣。
真不愧是传言中的纨绔郡主,够纨绔,脸皮也是够厚。
“自然是老臣来安排,郡主若是不嫌弃,便住在老臣家中,家中只有一双女儿,臣会住在公堂。”
洛星河将李成儒从自己家撵走,没有丝毫的羞耻感。
“那就这么办吧。”
韩宇皱眉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不耐烦的进了马车。
他按下心头不适,和李成儒寒暄。
“李尚书住在公堂实为不妥啊。”
“无妨,我最近都住在公堂。”李成儒笑吟吟的,倒是丝毫不介意洛星河的自来熟。
“怎会一直住在公堂,可是因为匪患?”韩宇热忱关切。
“匪患一直是南夷弊病,并不急切,只是眼下……”
“还走不走了!”
洛星河暴躁语调从马车传出,好似被热的受不了了。
李成儒眸色微闪,瞬间恢复和善模样。
“上京气候舒爽,郡主想来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咱们回府,你们将冰块抬到郡主马车里头。”
韩宇看着李成儒忙碌,越发觉得洛星河过分。
然而只有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马车里的众人看着眼前的冰块儿,都是神色凝重。
果不其然,刚刚进城就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