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里等了半小时。
陆佔才堪堪出来。
他面目冷凝沉重,唇角下压,整个嘴形绷成了一条直线,眉心暗藏涌动的压抑隐忍,随时呼之欲出,走路都带着风。
温岁礼乖乖坐在后座上。
“陆律师,我……”
“我现在没心思跟你谈事。”
嚅嗫下唇,她将到嘴的话吞咽下去。
温岁礼侧着脸去看他,男人抬手解领带,根根手指骨节分明,皙白修长,每个小动作都透出令人血脉砰张的性感。
抛开私人情绪来讲。
她觉得陆佔要比傅宴礼更贵气,尤其是他那张脸。
精致而不柔,坚硬而不刚。
“好看吗?”
男声沉哑,带着三分玩味调侃。
陆佔没回头,双目盯住后视镜,温岁礼一回神,两人的目光迎面撞上,在空气中交汇纠缠。
想起包间的那晚。
她强制性按压下情绪,脸却是不可遏制的泛红。
“温小姐没见过世面吗?看一个男人,痴傻到这种程度。”
这话,多少就带着些羞辱了。
温岁礼提了口气:“陆律师不算人中龙凤。”
手中的领带丢开,陆佔解掉两颗衬衫纽扣。
车厢内的氛围,一刹那提升高两个度。
“眼光还挺高。”他冷白脸,说话也没什么情绪波动:“在你眼里傅宴礼这样的男人,才算得上人中龙凤吗?”
她只是笑笑,不搭话。
前排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陆佔摸出一支烟,衔在嘴上,含糊的朝她喊了声:“帮忙拿下火机。”
温岁礼去看,旁座丢着男人的外套。
她伸手进去,快速的掏了把。
指间被一个硬物磕碰到,往里伸,意识到那是一颗小钻戒,自己的手指险些从戒孔穿了过去。
温岁礼脸不改色,心不跳的拿起火机。
扭头正对上男人阴鸷般的眼神。
她顿了不过半秒:“火机。”
“谢谢。”
陆佔回过脸去,一只手拢在嘴边,打火点燃,火苗燃起的瞬间,照得他面目甚亮。
男人的睫毛长而浓密,眼眸深邃。
“许轻词是许言林在外的私生子,从小就养在她身边,看到你两那样,她生气责备也是能理解的。”
他口吻很淡,尾音连情绪都听不出来。
“嗯。”
温岁礼云淡风轻地应了声。
陆佔眼皮一掀:“明天早上八点,拿上你手里收集到的证据,来南博找我。”
许是惊喜来得猝不及防。
她神情呆滞。
怔怔的楞了三四秒,脸色才以肉眼可见的变缓。
一时之间,那种激烈的情绪涌动,令她眼眶发烫,喉咙堵塞,说不出话。
陆佔不动声色的说:“想要从傅家人口中夺肉,你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
深呼吸,再吐出。
温岁礼艰难的吞咽唾沫:“陆律师,只要你肯接,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父亲翻案的。”
因为在律界这么多年,陆佔从未打输过任何一桩官司。
不管多难缠的。
他不畏惧权力,更不怕施压。
只要他愿意去做的事,一定能做成,不仅能成,还得成得漂亮。
“温小姐,不要被外面的人误导对我神化,我也是人,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