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夜一时觉得额头有些疼，他根本没瞪顾雅雅。
更何况，以往真的被他瞪的人，也不敢或是没命在他面前控诉这件事。
可顾雅雅把兄长拉出来，他还真的有些顾忌。
但对方这话越说越离谱。
他樊夜确实算不上好人，倒也不至于让顾雅雅饿死。
“按照你的说法，你只是想要一个依靠？”樊夜立马找到他的话里漏洞。
顾雅雅被强行打断，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嗡嗡的：“当然。”
或许是控诉时过于卖力的演技，让顾雅雅眼底积了泪光，鼻头都有些红了，这一会儿说话，显得更委屈了。
樊夜头更痛了，但仍旧冷声警告：“既是如此，那就莫要肖想其余的。”
顾雅雅佯装不知樊夜警告的部分，她瞪大眼睛：“那你答应我兄长的……”
樊夜怕她继续说话，再次打断：“荣华富贵，你一生无忧，但莫要纠缠，到我眼前烦扰。”
荣华富贵？
一生无忧？
顾雅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荣华富贵，一生无忧！
顾雅雅矜持的压下嘴角即将飞起的笑意，满脸严肃的确认：“当真？”
“当真。”
顾雅雅还记着书里原身强行插手，料理樊夜府里事物，后被嫁祸：“这府内内务，我可需要耗费心神？”
樊夜皱眉，带着警告看着顾雅雅：“府内的事，你莫要插手。”
“那所谓的荣华富贵，是我花一个子儿，都得和你申请？”她眼光里带着谴责。
樊夜以为顾雅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插手内务，冷声道：“每月十万两月例，管家自会交到你手上。”
顾雅雅跃跃欲试，还想继续讨价还价，但见到樊夜眼底已经有了不耐烦，一贯懂得审时度势的她立刻就转了话头，改要承诺：“殿下不会骗我吧？”
樊夜低头看着顾雅雅，她的脸蛋确实不错，那双星眸里透着的光，像是带着期盼。
这样一双无忧无虑又明亮的眸子，更像山间精灵，却不像长安城贵女。
他不自觉的移开视线：“自然不会。”
他却不知道，顾雅雅在压下心里的狂喜。
每月十万两，不用做任何事情，每天伺候自己的人都不用自己发工资。
还有这种好事？！
当时看到书里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配，顾雅雅还念叨，硬要和樊夜成亲做什么？
吃他的、用他的、做他的大恩人，一辈子躺平咸鱼不好吗？
原身身后可是有跟随她父母和兄长两代人的军队。
军队自认是顾家军。
但原身父母兄长都已亡故，原身一个女子，身后即使有顾家军，皇上也不会再忌惮，反倒是会对原身很好表示自己对忠良后代的看重。
这不就是天选开局？
因此原身死后，顾雅雅恨铁不成钢，也懒得再看。
如今她果然捞到这种躺平拿钱的承诺了！
可是，妻子这位置，迟早是要退回去的。
樊夜之后看上女主，一定觉得占着自己妻子位置的顾雅雅各种不顺眼。
顾雅雅低头，双手反复蹂躏腰间的流苏带子，才嗫喏开口：“这承诺，是因为我……是因为妾是殿下的妻子，还是因为兄长……”
“自是因为你兄长。”
顾雅雅暗道，那她可就更放心了。
“可口说无凭……”她说道这里，又抬眼小心翼翼看向樊夜。
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即使被欺骗了，又去哪里说理呢……唯一能给我主持公道的兄长……”
樊夜又开始觉得右侧额头在抽痛，他皱眉打断：“你要怎样？”
“如果能立下纸质契约，有殿下的印……那自然不一样了。”
“顾雅雅！”樊夜扬声，警告起来，“你莫要太过分！”
但这没法吓唬到顾雅雅。
樊夜听到这要求觉得过分。
不就是说他想赖账吗？
那这契约必须要签了。
“要是兄长还在……”
“闭嘴！”樊夜语气重了许多，他刚想瞪向顾雅雅让她收敛一点，就发现对方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兄长都没骂过……”
“剑六！”樊夜已经彻底失去耐心。
屋子里忽然出现一道黑影，把顾雅雅吓了一跳。
对方身后背着剑，一身黑衣。
这是樊夜的暗卫。
书里曾经提到过。
她倒不觉得樊夜此刻喊暗卫出来是想把自己怎么样。
顾家军在前期还完全以顾雅雅为准。
所以樊夜最多吓唬吓唬自己。
可没想到樊夜却开口：“纸笔。”
这自然是吩咐剑六。
顾雅雅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她还以为她要再纠缠几次才能得到契约呢。
那个暗卫很快消失，又很快就回来，带起了文房四宝。
樊夜心底憋着气，随意把屋内的八仙桌上东西推开，背对着顾雅雅执着笔：“你说，我写。”
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顾雅雅了。
哪知道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他就看到拖着冗长嫁衣的顾雅雅跑到侧面坐下了，伸长着头看着桌上的纸，眼底带着兴奋。
一时间，樊夜都有些怀疑。
对方硬要嫁给自己，当真对自己没兴趣，只是想找个依靠？
顾雅雅没注意到樊夜复杂的眼神，嘴里已经开始念了。
樊夜按着顾雅雅的要求写了两条。
一、每月一号，给顾氏十万两月例，无论二人日后是否有夫妻之名。
二、顾氏不可插手料理后宅事务，二人不可有夫妻之实。
之后他自顾自加了一条。
顾雅雅去看：三、顾氏在外需保持得体，符合身份。
“得体是什么意思？”顾雅雅不满这一条。
“在外要像个长安城贵女，处事得当，进退有度。”
“万一别人欺负我呢？我能发脾气吗？”
樊夜深吸一口气：“你是本王的王妃，何人敢欺负你？”
“万一呢？”
“让周围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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