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如咱们去集市上逛逛?”小莲开口建议。
程羡鱼立马答应,她穿越以来还未出去玩过,一时也有些好奇。
主仆二人出门,朝市坊的集市上去了。
逛了一圈儿,程羡鱼被买糖葫芦的摊子吸引。
还未等过去,程羡鱼便感觉自己的脊背一寒,身后一道凌厉的视线投了过来。
“程、羡、鱼!”
她听着这声音觉得耳熟,回头一看,发现是赵柏。
赵柏满脸凶神恶煞的瞪着程羡鱼,拧着眉头道,“程羡鱼,我还真当你是想退婚放我一条生路,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程羡鱼莫名其妙,手上刚买的热乎枣糕险些掉在了地上,她瞪大双眼瞅了瞅赵柏,不悦地蹙眉,“你什么意思?”
赵柏似乎很满意她生气的模样,抱着双臂沾沾自喜地解释,“我看你就是不想退婚,这次假意答应,就是想以退为进,让皇上责罚我!”
“好歹毒的心思!”
他认定就是这个原因,若非如此,程羡鱼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
程羡鱼差点惊掉了下巴,她都已经答应退婚了,还想让她怎样?
此时,小莲不满地看向赵柏,“赵公子,我们小姐说得很清楚了,如今倒像是您纠缠不休!”
就在她要继续往下说时,程羡鱼上前一步,“是,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你再不和我成婚,我还真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这句话成功的沉默了赵柏和小莲。
赵柏迅速地理解了一下程羡鱼的话,嘴巴张了半天却说不出任何,终于憋出一句,“你、你当真的?”
“当然……不是!你真当你魅力这么大?”程羡鱼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夏日正好,她的时间可不能浪费在这种没用的人身上。
赵柏深见她要走,提步便追,却被一柄折扇挡住了去路。
“柏儿,你当真如此无礼,竟在街上如此犯浑?”
少年的嗓音清冷,语气之中带着不怒自威之感,“程姑娘请留步,在下的侄儿冒犯了姑娘,在下代侄儿道歉。”
程羡鱼的脚步一顿,回首时,少年刚好鞠了一礼。
赵洵身着一袭锦绣白袍,黑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眸凌厉,却低顺的行了礼。
程羡鱼并不想纠缠,“无妨,小侯爷不必这么客气。”
“柏儿,给云安郡主道歉。”赵洵站直身子,手中的折扇不轻不重地敲上了赵柏的脑袋,“这般无礼,读过的书全忘了么?”
赵柏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紧抿着嘴唇不肯吭声,眼神却狠瞪了一眼程羡鱼。
程羡鱼不愿周旋,旋身微微行礼,“若无其他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下一秒,她坚定的朝着糖葫芦摊儿走去。
赵洵饶有兴趣地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冷冽的眉眼之中露出了少有的笑意。
早就听闻这姑娘与赵柏成亲心切,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靠近自家侄子,这几日接触下来,才发觉和众人口中说的大相径庭。
“赵柏。”赵洵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身旁的赵柏身上,“你已十六,却做出这样幼稚可笑的事情来?”
他的语气带上了些许严厉,“你可知堂兄为了赎你出来费了多少的心思,你就如此对待他的苦心?”
赵柏自知理亏,却还是血气方刚地梗着脖子反驳,“叔叔这话当真是想让侄儿与一个不爱之人成婚,耽误了一生吗?”
赵洵对此不置可否,他自然不愿眼见自己的侄子迎娶一个不爱之人,但……
“纵使是要退婚,你也得把握好了方式,莫要当成儿戏。”赵洵训诫一句,“至于你父亲那边,我已帮你劝过,你先回府上道歉罢。”
说罢,赵洵的折扇一展,迈步欲走,却又定住步伐,“你若真不想娶云安郡主为妻,就像个真正的男儿那般与你父亲说明白,想必他们也会帮你。”
而后,赵洵不再多言,径直离去。
赵柏愣愣地站在原地,良久,才认命似的摇了摇头,几步回到了赵府。
刚踏入赵府大门,正厅内便飞出了一个茶碗——
“你这逆子,还敢回家来?”赵弘文动了大气,怒目而视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这么有志气,何必回家!”
“老爷,你别再生气了!”刘青溪担心赵弘文的身体,劝了几句后,连忙来到赵柏身边,“柏儿,你赶紧给你爹道个歉!”
赵柏从母亲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紧接着,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赵弘文砸碎的那个茶碗碎片上。
“柏儿!”
刘青溪一声尖叫,险些晕了过去。
“柏儿,你这又是何苦!”刘青溪哀哀地叹气,伸手想将赵柏拉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完全不敌自家儿子。
赵弘文没想到儿子会如此,面色微微一顿,更为猛烈的咳了几声。
“爹、娘!”
赵柏目光炯炯地看向父母,心中回荡着的满是赵洵对他说过的那些话,有关于“好男儿”的训诫不断在耳边回响。
此时的赵柏才明白,若想退婚,必得过了父母的这一关才是。
任凭他一意孤行,是行不通的。
膝盖处传来镇痛,赵柏咬紧牙关坚持着,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刘青溪心疼的不行,扑在一旁哭出声来。
“老爷,柏儿已经如此了,您便别与他生气了……”刘青溪的脸色难看,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怎么舍得看赵柏如此?
话已至此,赵弘文的语气也不得不软了下来,“柏儿,你先起来。”
赵弘文咳了几声,一旁的婢女端来茶水,他抿了几口,勉强喘匀了气息。
“爹,娘,我想好了,我想和云安郡主退婚。”赵柏纹丝不动,异常坚定地挺直了脊背,“云安郡主虽好,却不是儿子所心悦。”
赵弘文一口水险些呛在喉咙里,“你心悦谁?”
赵程两家乃是世交,婚事早就定下来了,这样反复无常,赵家的脸往哪搁?
“借住在程家的骆舒颜,儿子心悦的是她。”
赵柏刺痛感不断袭来,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还望父母亲成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终是体力不支,重重地倒了下去。
刘青溪眼见儿子倒在自己怀中,尖叫了一声,“快来人,请府上的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