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
她埋头吃完鸡蛋羹，“不是所有夫妻最后都和我们一样。”
沈舟凌喝的是白粥，连头都没抬，“没有人能保证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黎歌低低笑了声，“当然，人这辈子要爱的人很多，家人朋友爱人等等，他们都值得去爱。”
沈舟凌的声音无波无澜，“情这个东西是有真有假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黎歌一语中的，“你不相信任何人。”
沈舟凌淡淡笑了笑，端起了手边的咖啡。
度假村是宝信投资建成的，经理早就为两人安排好一切，最后被周延阻拦，不让人打扰他们。
吃完饭黎歌看阳光太晒，没问沈舟凌直接去泡温泉。
黎歌本来想选一房一私汤，但沈舟凌选了双人，黎歌开口就要拒绝，沈舟凌直言道，“这里是度假村。”
后半句没说，但是黎歌明白。
黎振东能把他们两个弄到度假村来，必然还有其他人监视。
黎歌最后温柔应允。
一进房门黎歌的笑意收敛几分，环视了房间一圈，重点落在准备的温泉泳衣上，提起来看了看，啧啧几声，最后又扔下。
当着沈舟凌的面，黎歌没有泡温泉的欲望，在一堆老碟片中随便选了一个，是一部经典爱情文艺片。
黎歌恍然记起，刚结婚不久，他们一起看过这部电影。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沈舟凌，他坐在不远处的藤椅，视线也停留在电影上。
只是那双眼睛再无情意。
在女主角的哭泣声中，沉默良久的黎歌倏地开口，“沈舟凌，我们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就在黎歌以为沈舟凌不会回答时，他徐徐反问，“你知道原因吗？”
“我不知道。”
黎歌脱口而出。
虽然两人婚前并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婚后也算是和谐，有过浓情蜜意的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何时起他们逐渐有了裂痕，开始争吵，怨怼，直至现在无话可说。
沈舟凌神色安然，“人与人的出身不一样，追求自然也会不一样。”
这一句完全概括了他们的婚姻。
黎歌苦笑，他很通透，原来糊涂的一直是她。
黎歌附和，“你说的真对。”
沈舟凌又道，“男主角回来了，电影快要结尾了。”
结尾是开放式的结局，男女主隔街相望，留给观众无限遐思。
他们可以在一起，共度余生。
他们可以就此一别，余生相忘。
电影没有选择，但是观众会为主角做选择。
黎歌有些失神，“电影会结束。那电影之外的人该怎么办？”
沈舟凌声调平缓，“电影终归是假的，现实才是真的。”
黎歌轻轻笑了声。
之后又是沉默。
只有电影插曲徘徊在他们耳边。
打破沉默是沈舟凌的手机，他没有接，而是调成了静音。没一会周延就敲门进来，对着黎歌叫声太太，凑在沈舟凌耳边低语。
黎歌看了眼手机，“如果有急事，你就先走吧。”
沈舟凌把手机放回小方桌，“没什么事。”
挥挥手便往周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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