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心里小鹿乱撞似得扑腾扑腾的跳,这不就是变相的邀我约会吗?但回头看了看房间桌上的神牌,我压下了脸上的欣喜:“当然可以,咱们都是同村,还是一个高中部出来的,有人作伴肯定好。”
吴凝愣了一下,有些结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想跟你约。。。”
我打断了他:“我懂!到时候请你吃饭啊!快回去吧!”
距离我开堂顶香还有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在网上查了许多资料,说立堂口前会有各路仙家闻名而来报名,什么会上身,看的我这心里跟猫挠似得,反正都挺玄乎的。
就这样茶不思饭不想的过了一天,还给奶奶打过招呼,让她今晚别出来,就在自己屋里待着早些睡觉。
终于熬到了五点来钟,舅姥爷提前来了,他穿着一身有些褪色灰白的中山装,头发也用头油摸得锃光瓦亮,远远闻着,还有股桂花香。
吴凝是跟他一起来的,他今晚也有任务,舅姥爷让他跟我一起把房间空出来,香案前要放好白酒、旱烟、供品,墙上还贴了北斗神君的像。
按照吩咐,我们又在香案前各摆香炉五顶,一顶插一根香,舅姥爷说这代表了烟魂香。
其余三顶炉子里各插三根,代表的是胡黄柳蟒,等到仙家来你堂口上一过,愿意留下的这香灰就会朝一个方向打卷,不愿意的就会随便弯曲,到时候吴凝就在门口烧三根香送走就行。
这些准备完事,舅姥爷又从带来的大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团红毛线,让我跪坐在蒲团上,再用红毛线七七八八在我身上饶了几圈:“这叫开马拌,等到点完兵马后就可以给你剪开了,这剪开了,就等于剪开了仙家的束缚限制,以后收到号令,就能立刻下山帮你,懂了吗?”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低头看着身上弯弯绕绕的红线,心里打鼓:“舅姥爷,我有点害怕,我看网上说这些仙家性格各有不同,有些难缠的会折腾人。”
“不怕,你家有大仙坐镇!”
我接话,心里想着胡镜洲到底去哪了咋还不回来,他从昨晚出去到现在一直没见着人影。
等到了七点来钟,舅姥爷让吴凝出去大门口守着香炉,里面插着香,舅姥爷嘱咐了,盯好来,烧完了就继续续,不能断!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吴凝好像很听他舅姥爷的话,乖乖的点头就笔直着腰板站在门口,跟个守卫似的。
我则是静静的跪在蒲团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看着舅姥爷拿着引仙幡,开始‘跳大神’!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大路断了行车辆,小路断了行人难。。。”
只见晃得差不多了,舅姥爷不急不躁的说道:“今日我吴家弟马帮苏家弟马立堂,望众仙家多多配合,落马登科、威震八方!”
说完,舅姥爷抬手在一张红色的纸上写下了我的名字,还有提前问好我的生辰八字,写完,舅姥爷‘啪’一声把这纸拍在了香案上!
我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了几十度,冻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隐隐约约,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再抬手揉了揉眼睛,居然看见了眼前白茫茫一片,胡镜洲端坐在马背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绣狐纹的窄身锦衣,外罩着一件赤色貂皮大氅,右手握着马鞭,嘴角微微勾着一股玩味,逐渐他身后显现出千军兵马,一大队人极其浩荡从一座白雪茫茫的山上疾行而来,掀起一阵飞尘!
“舅、舅姥爷!我看见了!”我惊得都结巴了,赶忙扯着舅姥爷的裤腿。
“沉稳!”舅姥爷一声呵斥,拿起了笔,在一张黄色的布上写下了胡镜洲的名号‘白山胡家二爷,胡镜洲,掌堂教主’。
紧接着,我又看见了个小孩,大概十三四岁的模样,长得黑黢黢的,五官到时端正,就是好动,一会翻个跟斗一会在地上打个滚的。
“何方仙家?”舅姥爷悠悠开口。
我一哆嗦,张嘴细音:“我乃黑山堂黄天信!毛头小子,不认识我了?”
“诶诶诶,黄五爷大驾,真是给我面儿了!”
我控制不住嘴,但心里却把他俩对话听的明明白白,想不到这黄五爷居然还是有来头的,居然喊舅姥爷毛头小子。
这时舅姥爷已经将他的名号也写了上去,黄五爷落座,我又重新掌握了身体。
只见眼前的香炉向一个方向弯曲了两顶,那现在就差碑王和柳蟒俩家了。
没过多一会,我感觉周边阴森森的,跟刚才的冷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我心里暗想:“这是又来谁了?”
下一秒,眼前就有个一身黑袍的女人,她两眼瞳孔呈绿色,发出精光,除了这点以外,其他五官长得十分标志,白皙的皮肤,高庭小巧的鼻子,还有两片淡淡的薄唇。
我又是浑身一哆嗦:“柳家三妹,柳淼淼,擅斗法,还望胡家二爷接纳奴家~”
没过一会,我也没听见胡镜洲说了啥,但就看见舅姥爷写下了她的名号,第三顶香炉中的香灰也跟着弯曲。
接下来的一晚上,胡镜洲跟个面试官一样,我也看到了各式各样的鬼魂,一开始真的挺怕的,但好在都是死前正常的模样,可惜他一个都没看上,全都给吴凝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