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昌大婚那一日,我这才知道,他心里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
而我这些年为了他从青楼逃出来,四处卖艺,卖手帕,为他赚钱,送他科举,只得了一句“一个娼妓,也配教我娶你?”
发现我踪迹的陈妈妈直接叫了人过来,把我打了一个半死,扔在路边。
陈妈妈挽着袖子,冲我呸了一声。
“一个娼妓还想嫁给人家状元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没有那个花魁赶无声无息在我陈妈妈手底下跑了。”
“给我往死里打,也好给其他姑娘给个教训。”
腊月的雪,落在身上跟刀子似的,周围经过的人也都嫌弃地看着我。
隔了一条街,锣鼓喧天。
人人都道状元郎情深似海,高中那日当即十里红妆求了相府小姐过门,成就了一段佳话。
可谁又知道那十里红妆都是我的血泪钱!
我艰难的在地上趴着。
不,我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凭什么他韩文昌新婚燕尔,我却要卑贱如泥!
“陈妈妈……”
人之将死,便会在绝境里生出无限的勇气来,我无比决绝地说,“日后宛芙愿意听您的话,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
……
半个月后,我身子差不多好全了。
陈妈妈一早差人给我送来了衣服,说今日醉红楼要来一位贵客,伺候的好了,大家都好过。
我颔首,捡了些好听的话宽慰她。
抚摸着我最爱的古琴,心底的恨意弥漫。
今日那相府的公子也会来,他可是风月场所常客,也是我接近相府和韩文昌唯一的机会。
我缓缓踱步到了床榻边,看着床上的衣裙。
陈妈妈对这醉红楼里每个姑娘了如指掌,我看着床上那身轻薄如纱的料子,嗤嗤笑了。
我虽是醉红楼花魁,却还未曾接客。
先前刚到了年纪,情窦初开的年纪,韩文昌看上了我,又是夜晚给我送桂花酥,又是给我买药治伤。
一句句山盟海誓,我便晕头转向,坚信他来日会为我赎身,毫不犹豫趁着夜色跟他跑了。
等啊等,这一等就是三年,他从穷书生一跃成为探花郎,功成名就娶了妻,我赎身的钱也没了。
陈妈妈果然说的没错,表子无情,戏子无义。
若是表子生了情,那便离死不远了。
我脱了自己厚重的长衫,撩了撩头发。
正要捡起衣服,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巴。
青楼从来不是什么好地方,我早知道,这倒霉的人成了自己,我便笑不出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本想开口换条活路。
就听到耳边男人说:“敢出声,我就弄死你。”
我还没琢磨出来他要怎么您好我,就被他掐住了后颈。
男人的手凉的和蛇似的。
我全身都在颤抖。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将我抵在床棱。
“没想到还是个人雏儿。”
男人语气里带了几分轻快。
我疼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回到醉红楼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想过,有那么一天,我还真会死在床上。
无论是哪个男人,都喜欢女人的干净的身子。
身后的男人察觉到这一点,越发来了劲,直接将破布塞在我的嘴巴里,不叫我发出动静。
我看着眼前床头帷幔,疼到几乎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