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
在说话前本能反应的往前挺了下腰,就像是个本心虚的人,想要争取一点尊严。
“你可以拒绝,我也没说过谢氏就得是我的。”
秦阮声音细软不大。
蒋厅南不做声,低头抚平扯皱的领口,手指在纽扣处打个转系好。
动作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为谢氏这么劳心劳肺,也不见得谢氏能落入谢昊手里,万一最后谢聿青翻脸不认人,把谢氏交到你二哥谢南州手上,你觉得你们母女还有好日子过?”
谢南州素来与陈时锦不和。
倒也不是相互做过什么,就是身份上的排斥。
蒋厅南的话点到了要害上。
陈时锦在谢家蛰伏十几年,前些年更是照顾谢聿青,打理公司两边一手抓。
她心心念念的是什么?
不就是能让谢聿青看到她的付出,最终把谢氏的交接棒交到谢昊手中。
但谢昊年纪尚小,这中间得有个过渡期。
秦阮就是那个过渡的桥梁。
知道其中厉害,她很自然的接了一句:“也许吧,可若是连赌的勇气都没有,那百分百争取不到。”
闻言,蒋厅南睨她的眼神怪异。
说是诧异,不如说是觉得她不自量力,不过他极好的素质涵养,不会使得他轻易表露出那种掉价的行为。
秦阮低着头,顺手把身上衣服套好。
她看了眼蒋厅南,反问道:“我就不信当初你接手蒋氏时,没有过争斗。”
都说九子夺嫡,蒋家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谲云诡。
当年蒋厅南接手蒋氏,也是有一段佳话的。
蒋家可不止他一个儿子,最受蒋老爷子蒋寿山重视的也不是他。
蒋厅南弯起眼睛,勾起唇角,凑近距离。
放大的面孔在秦阮眼前静止,男人的姿态颇像一只被灯光照得慵懒困倦的狼。
他说:“怕是有野心,没那个实力。”
蒋厅南一字一顿,说得有板有眼。
秦阮鼻息尽可能放轻,生怕被他察觉到自己底气不足:“蒋总何必这般瞧不起人,倘若我真没有实力,蒋家这道门,我当初也进不来不是?”
她至小就懂的道理。
击人最痛的,莫过于把矛盾转移到对方身上。
总之蒋厅南算是没话接。
说她没实力,那是亵渎蒋家睁眼瞎,说她有实力,赤裸裸打自己的脸。
只见他身子往后退,退到一个足够正常的位置。
蒋厅南雾眸中的揣量收敛干净,掺杂的醉意早就消退了五成:“想要香山项目可以,给你三个月时间,如果你能跟小叙处好关系,我可以让你们谢家入局。”
聪明如秦阮。
她早料到蒋厅南一定会拿蒋叙作为前提条件。
秦阮只觉得眼皮沉,嘴里也涩得很。
隐隐约约的胳膊那处伤口又开始泛起疼痒来。
微垂的双睫眨巴两下,唇边一抹轻淡的弧度:“三个月后,正好是小叙九岁生日。”
蒋厅南夸她:“你倒是挺用心。”
“毕竟是你儿子嘛!”
秦阮说是他儿子的话,语气倒是有几分针锋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