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问题。
砸得秦阮有些无从下手思考。
蒋厅南的话从不单出,这是他的习惯,一句话连带着后边的问题。
她抬眸去打量。
蒋厅南眼里没有明显的醉意,人是清醒的。
“你想她,觉得对不起她?”
这个她具体指的是谁,秦阮也闹不清。
或许是蒋叙的妈,又或者是蒋厅南在外留恋的任何一个女人。
闻言他忽地凑近,单手勾住她后脑勺往前带,男人一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秦阮鼻子上。
蒋厅南嘴里的酒气快把她熏醉了。
不得不说,他有双无比深情的眼睛,昏暗的灯光下看人,犹如蒙了一层雾令人心动。
秦阮心头咯噔一跳,她本能的欲要推拒。
蒋厅南先一步预测她的动作,另外一只手拦腰收紧,将她脸摁在他胸膛。
滚烫的肌肤烫得她心跳加速:“我……”
“秦阮,你没良心。”
蒋厅南狠狠咬她一口。
唇瓣破了。
血液混杂唾沫一起涌到她嘴里,泛起令人作恶的腥味。
秦阮忍了又忍,红着双眼:“给我贴创可贴,帮我赶走孙肇东的纠缠,体现你的温柔体贴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打的那个赌,想让我对你心动爱上你。”
八斤八两的两个人凑在一块谈深情,简直就是个笑话。
脸对脸,肌肤相贴。
秦阮脸上的表情,蒋厅南尽收眼底,他笑声很低:“所以我说你没良心。”
“我要是真轻易动情了,那才是羊入虎口。”
他问:“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阮压抑着口气在喉咙,脸上的伪装是一堵逐渐斑驳掉漆的墙。
他每多盯她一眼,她就卸伪一分:“没有。”
“秦阮。”蒋厅南用舌尖舔过她的唇,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副受伤的模样:“抱抱我。”
她慢慢的,一点点把胳膊探过去,缠在他腰杆上。
男人腰不比女人那般纤细柔软,是结实坚硬的。
蒋厅南偏头亲吻她的脖子,贝齿在皮肤处撕咬拉扯。
秦阮控制不住的浑身发颤,她本能仰起脸,双手用力掐进他腰线中,她能清晰感觉到,对方想要逼她主动。
包间里开始升温,像是把她扔在煮沸的热锅里蒸。
她嘴里跟眼睛里都在冒腾腾热气。
蒋厅南单手将她抱起到桌上。
吓得秦阮双臂死死圈住他胳膊,他弯腰往她面前压,瞳孔中怦然绽放的欲浓如火。
从她胸口往下都暴露在刺目的光线下,蒋厅南从下往上打量她。
视线最终定在她胸前,他伸手挑开一颗纽扣,带着凉意的指尖触到她皮肤。
秦阮蹙眉:“门没关。”
“放心,这个时候没人会进来。”
准确说是不敢。
蒋厅南那被酒液滋润过的嗓音如旷野中拉动的弦丝,暗哑性感。
两人从桌上滚到沙发里,疯狂又肆意。
他在她耳边说:“那天去邺城是工作,见的人也是合作伙伴。”
或许是蒋厅南声音太好听,她心尖微触。
秦阮恨不得把自己耳朵蒙起来。
今晚的蒋厅南给她一种大不相同的狠厉,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中,却又透着几分极致的温柔。
在她即将晕厥的前一秒,他的脸蹭进她颈窝,低低声的呢喃了句:“阿阮,你对身边的人都那么大度,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
秦阮半眯着眼,回他的话:“我没有想过要伤害小叙。”
其实她稀里糊涂,自己也没太听清。
秦阮跟他一直在富丽山庄待到后半夜。
蒋厅南喝了酒,孙凯丽开车送两人回南湾。
他玩得疯,她一路拿着围巾盖住脖子上的吻痕。
在车里蒋厅南一共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曲时的,另一个是林悦的。
等车间安静下来,像是无形中有只手掐住她喉咙。
秦阮怎么着都不自在,沉思半分多钟还是开了口:“在前面停下车,我要下车买个东西。”
孙凯丽看了眼,前边是一家药房。
许是在山庄包间时,火候气氛都到了顶点,两人谁也没顾得上安全措施,事后她才心底微惊。
车稳稳停靠在路边,秦阮拉门下去。
蒋厅南抿唇不语。
可能是觉得没必要的麻烦,她随手挑好药结账,就着便利店里的温开水吞下,药物的反应感并不大,反而温水下肚把她胃里那点酒劲消退分离不少。
秦阮动作很利落,解决完上车不到十分钟。
蒋厅南侧着头,双目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凝神。
她顺手推了颗解酒药:“这个会稍微缓解点头疼。”
他眼一睁,看她的眼神阴沉沉:“刚才吃药了?”
“谁都不想有什么意外,不光是你。”
“嗯。”
话出半晌,蒋厅南撑了下胳膊捡起那片没拆封的药,窸窣几声掰开,连水都没就径直吞咽。
秦阮不敢想那药得多苦。
她打小最怕的就是苦,沾不得一点。
……
打上次富丽山庄回来后,秦阮且得过一段清净日子。
蒋厅南临时外派出差,要去港城待一个星期。
大约是三十年前,蒋家在z治立场上陷入舆论风波,蒋在文为了平息舆论造成的创口,同港城季家联姻。
京北到港城隔着两千多公里。
季淑真也很理解,一直生活在港城,从未踏足京北半步。
蒋厅南落机,来接机的是蒋在文的私人秘书。
“蒋先生,蒋董让我接您去家里吃顿饭。”
对方操着一口很重的港腔。
他只是微微礼貌颔首,随而提步上了车后座。
港城的家要比远在京北的蒋宅热闹温馨得多,季淑真膝下有两子一女,按照季家当年拍板的条件,子女都跟女方姓,大儿子季峥前些年娶了邺城宋家千金。
结婚好几年了,也始终没传出怀孕的消息。
这是季淑真一块心头大病。
季家发家早,在港城黑白两道都显有盛名。
随着近几年季淑真年纪愈大,生意全权交托于季峥,更是混得如日中天。
秘书落好行李,折身迎他:“蒋先生,里边请。”
蒋厅南进门。
港城的天气要比京北好得多,已是寒冬厚雪的京北,港城还微风轻拂,风过不疾。
“厅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