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悦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但是想来,他们也算共用一个身体。
这样世界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亲近事,他们每天都在一起,但是却从未面对面的相见彼此。
“我要怎么见你呢?需不需要什么法器或者献祭猪牛羊三牲什么的?”
戚悦感知到他好像又叹气了,“我是修士,不是歪魔邪道那一类,不用献祭召唤。”
戚悦作为一个前唯物主义者,那就不知道怎么办了,“那我们要怎么见面啊?”
龙傲天帮她把灯熄了,然后说,“早点睡吧。”
戚悦躺下之后辗转反侧,他肯定又觉得她没用,觉得她蠢蠢的了。
呜呜,谁也不要管她,她今晚就要一个人静悄悄的洗掉……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才睡过一会儿,但是躺下眼皮就特别沉,她几乎是片刻就进入了梦乡。
再睁开眼,居然还是晚上,这个晚上怎么格外的漫长。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周围环境之后,惊呼一声,“傲天!这还是我的卧室吗?你这是把我弄哪儿来了?”
此时,穿着毛绒睡衣的戚悦坐在万丈悬崖的边沿,下面黑漆漆的看不见底。
偶尔有奇怪的鸟类和野兽的声音响起,巨大的一轮明月仿佛近在咫尺。
“你不是要见我吗?”
悬崖最边沿的位置侧坐着一个青年,墨发被银色发冠束在一起,长长的头发被风吹的荡起在他身后。
黑色的窄袖武服,宽肩窄腰,屈起一条长腿,那腿看着比她命都长。
而他身侧插着一把长剑,上面好像还有暗色液体顺着剑锋流下。
原本是面向悬崖的人,听见戚悦的话后过回头来看她。
长眉入鬓,一双点漆一样的眼睛,唇色是浓稠的红,他好像有点疲惫,刚经历过一场搏命的争斗一样。
出乎意料的年轻,出乎意料的俊朗。
“我来见你了,怎么,不满意?”
戚悦脸上有点热,不敢乱看的低下头,所以她不知道他为了见这一面,付出多少艰辛。
她低头看到他腰上挂着个玉佩,墨玉的色泽,下面坠着一条鲜红如血的穗子。
玉佩被风吹动,一面是一个繁体复古的“陈”字,另一面是个凶神恶煞的奇怪兽类。
她看到那块玉佩,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儿,“你在那边有老婆了呀,这是她送给你的吗?”
骨节瘦长有力的手拿起那块玉佩,他问,“这个吗?”
“我的,我自己的。”
戚悦傻乎乎的睁大眼睛,“你不是姓龙吗?”
陈且行笑了笑,没脸的时候她纯靠想象,在她想象里他就是修行不知多少年的老大哥。
现在他有脸了,反而让她不好意思胡思乱想了。
他本身不是那种会给人阳光开朗感觉的,但是这样一笑,有一种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呆子。”
龙傲天不是她那边的一个人设吗?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叫这个名字的?
戚悦跟他相处久了,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也敢跟他说话了。
“我才不呆,上学的时候,老师说我可聪明了呢。”
陈且行眉眼舒展着,看着她的时候眼里总是有点温和的情绪浮动着,他故意逗她。
“小呆子,呆呆的,呆呆。”
他站起身,身量真的很高,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的这样高,难道骂他们那边伙食营养这么好的吗?
“下次带你去下面玩。”
他拔出长剑,迎风而立的时候仿佛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满身的落拓潇洒感。
她怔怔的问,“你要走了?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他侧脸在月光下像个真正的神明,来人间这一趟,只为了救赎她这个小怂包。
“下次就是下次,不是我要走了,是你要醒了。”
戚悦着急的上去抓住他的手腕,冒冒失失的差点擦过剑锋划到自己的手。
陈且行手腕一转,挽了个剑花躲开,这才避免她自己把自己弄伤,一手托住她的后腰省得她摔了。
她仰头看他,“那……那下面有什么呀?你还没有跟我说几句话呢。”
怎么这就结束了吗?
他低眸,手指漫不经心摘下去她衣角沾上的落叶,“下面?有鸟,看吗?”
戚悦脸色瞬间爆红,啊……这……
他要给她看什么?看下面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