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又精挑细选了另外10头母羊,这才缩小自己扩大的胃口,停了手。
不过,这10头母羊,纪凌肯定是没有现钱给的,石溪村也没有。她跟李支书又从各方面耍了嘴皮子,李支书这才闷声地同意了到过年的时候再结这笔款项。
李支书为纪凌让了步,自然而然,他的提议,纪凌也不好拒绝。李支书以要去指导石溪村的村民养殖技术为由,跟在纪凌后面屁颠屁颠地走了。
纪凌也就当不知道他的狐狸心思。
只是,两人刚到村口,老远地就见一个人跑过来,嘴里还大嚷着,“纪凌,纪凌,不好啦,你哥好像严重了,你爸妈正急呢,你快回去看看。”
纪凌听到来人的话,脚下一顿。
李支书看了一眼面色有些不对的纪凌,忙说:“你先去忙,我去找花老头儿,顺便把牲口安排一下。”
纪凌扯了扯自己僵硬的嘴角朝李支书努了努嘴,便转身飞奔而去。李支书看着纪凌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纪凌刚跑到家门口,就听见纪母在嚎啕大哭,而纪父站在门口拉着倒地的纪母,“别哭了,沈逸刚去帮我们借车了,等车借到,立马就送去医院,会没事的。”
纪父安抚着纪母,却不知自己的手早就抖得厉害。
纪凌跨进家门,看见被从床上抱下来的大哥,那被刻意隐藏的往事似乎翻江倒海起来。
上一世,大哥的病情还没有这么重的时候,总是喜欢逗弄她,看着她气鼓鼓吱哇乱叫的样子,又乐呵呵地说自家的妹妹是多么可爱。她小时候其实很皮,犯错时,也总是哥哥护着她。她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哥哥”“哥哥”的这么叫着。
是从什么时候,这份珍贵而又美好的兄妹情变了呢?
是母亲想让她辍学的时候,是母亲看着大哥叹气,想让自己嫁人换看病钱的时候。纪凌想,大概那个时候,自己的心里便有了疙瘩吧。
随后经年,她得知家变的消息时,不知是恨他人,还是恨自己,她刻意遗忘了这些。
“凌凌,别怕,哥,哥哥没事,别担心。”纪青脸色发青,躺在被褥垫着的木板上,嘴唇颤抖,却还是硬挤出几分笑。
纪凌别开头,沈逸也推着车跑了过来,“我们送你去医院。”
几人忙手忙脚地把纪青弄上了车,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及时把纪青送到了医院。
纪父和纪母在抢救室门口走来走去,纪父握着纪母的手,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眼神凝重。纪凌坐在长椅的一头,低垂着头,看不出面色。
突然,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也打破了走廊上沉重的气氛。
“病人家属,病人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如果有特效药的话,可能会有好转。”
“特效药?特效药要去哪里弄?”纪母十分着急,上前一步抢问道。
“你们如果有人脉的话,可以找上面的人看看,上面如果批复的话,这件事就非常好办了。”
“人脉?”纪父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嘴里喃喃,他们哪里会有人脉啊。
沈逸从一开始就站在墙角,他主要是怕纪凌一个承受不住出什么事。现在听到医生这么说,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两手在侧,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默默地转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