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柏潼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去了客房,反锁上房门。
头发还没吹干,李雪雅的电话就打过来。
“柏潼,你怎么样,我好担心你。”
赵柏潼把窗帘拉紧,脑子一闪而过这几天提心吊胆的经历,不想让李雪雅担心,“雪雅,我没事,现在在东城这边的别墅里。”
李雪雅原本是想让赵柏潼搬过来先跟她住几天,可她,这几天也遇到了棘手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酝酿着想跟赵柏潼开口她的遭遇,可话到嘴边变成,“……柏潼,你一个人吗?”
赵柏潼迟疑一瞬,“嗯,一个人。”
李雪雅暂且把她自己的遭遇放一边,跟赵柏潼聊起关于景培的事情。
“景培意外死亡,景家人有找过你的麻烦吗?”
赵柏潼摇头,“还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柏潼这几天在医院,跟外界几乎是隔绝的状态,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李雪雅接着说:“方知许出手了,他一直在动用关系摆平这件事。景培的丧事,景家处理得低调,但景培父母放出话,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死的不是他们儿子,他们不会就这样算了。柏潼,你要小心!”
赵柏潼攥紧手机,嗓音沙沙的,“我知道。”
她心里有些茫然,又没底,突然变得摇摆起来,方知许出手,方知许是为了她而出手的吗?
李雪雅猜中她的心思,怕她心软再次陷入方知许的陷阱,成为猎物,不得不提醒,“柏潼,方知许出手是为了他的未婚妻,我有可靠消息,警方那边有证据证明景培是在孟棠的怂恿下去公寓找你的,如果那天他不去,如果他不见色起意的话,他也不至于丧命!”
赵柏潼身上的水汽还没有干透,眼睛也水雾雾的,热乎乎的身体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她仍带着半分不愿意相信的怀疑问,“雪雅,你……确定吗?”
电话那头静默几息,李雪雅心一横,不计后果的说道:“你还记得给我爸爸打官司的季律师吗,他经常奔赴警局,跟警局和律界的人很熟悉,是南城的金牌律师,为很多豪门打过经济类和财产分割的官司,是他告诉我的。”
赵柏潼对季律师略有印象,一年前李雪雅的爸爸被告因以职务之便贪污而被收监,原告是李雪雅爸爸任职的红橙公司,是南城一家实力和背景都上数的生物科研公司,提供的证据又充足,雪雅爸爸被判重刑是八九不离十。
李雪雅不甘心,相信爸爸的清白,找了许多关系和门路,才找到季律师那里。
赵柏潼想着李雪雅告诉她方知许为了孟棠而出手的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一时也没心思多想,为什么季律师会告诉李雪雅这么私密的事情。
咚咚——
房门被敲响两声,方知许拧了拧门把,门被反锁着,真跟防贼一样防着他。
他扯了扯唇角,“赵柏潼,下来吃饭。”
赵柏潼慌忙挂断跟李雪雅的通话。
打开门,男人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口,衣领松松散散的,眼底有些暗,能看得出这几天休息不好,下颌到鬓角的胡茬泛起青色,很男人很性感。
方知许眯了眯眼睛,“看傻了?”
赵柏潼低下头,“没有。”
“跟你的好闺蜜吐槽我了?”
赵柏潼不知道方知许在门口站了多久,听到了什么,听他这样问不觉汗毛竖了一层,“她关心我的情况,跟她简单聊了几句。”
方知许看得出她躲躲藏藏,心事重重的样子,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随着她,不去多问。
楼下一位中年妇女正从厨房往餐厅端菜,看见赵柏潼下楼,颔首打招呼,“赵小姐。”
赵柏潼不习惯别人这样称呼她,礼貌回应,“叫我赵柏潼就行。”
方知许从她身后说:“你不用拘束,蒋妈是自己人,小时候照顾过我,在东城住的这段时间,她会按时过来打扫、做饭,你安心住下就行。”
赵柏潼随口而出,“那你呢?”
方知许挑了挑眉梢,“你希望我过来陪你?”
赵柏潼咬唇,当然不是,如果他来,她肯定是不会常住这里的。
“我的意思是,我在这里也住不常的,这里离市中心远,我上下班不方便。”
蒋妈很识趣,布置好饭菜,跟方知许说了一声,“大公子有什么吩咐再叫我。”就自顾自去负一层的保姆房间。
蒋妈一走,方知许特意换了个位置,挨着赵柏潼坐,赵柏潼刚放松的神经又紧张起来。
赵柏潼扒拉完碗里的米饭,葱白的手指和白瓷釉的瓷碗相得益彰,“我饱了,先上去休息。”
方知许似笑非笑,“这么点就吃饱了,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的胃口,你不是在怕,孤男寡女,我又强迫你做什么吧。”
赵柏潼站起来,“我真吃饱了。”
“我还没饱呢!”方知许拽住她纤细的手腕拉进怀里,她因为惯性手背扬起碰到白瓷釉的瓷碗,瓷碗应声而碎。
赵柏潼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进他怀里。
她想着碗落地的动静不小,蒋妈在楼下听见八成要上楼查看情况,她担心被人看见他们抱在一起解释不清,挣扎了一下,“你先放手,让我把碎碗片捡起来。”
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圈住她,一手还能腾出来捏她的脸,“别管了,碎就碎了,一个碗而已,你比碗大。”
餐厅灯光昏黄,这个‘大’字别有所指,他语调暧昧,微妙的氛围不得不让人多想。
赵柏潼红脸,“蒋妈还在呢。”
“蒋妈比你懂事。”他嗓音醇厚低沉,似乎有些疲倦的靠在她瘦弱的肩头,喉结滚动,“别动,陪我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