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如同重锤,击得温初宜眼前发黑:
“你,你说什么?”
“你没听清?我说云琛知道,他的骨髓是我捐的!你该不会不信吧?他虽然没给我名分,但是房子车子珠宝高奢……哎呀,补偿了我好多呢!我一个人,都快顶半个豪门了!”
见温初宜痛苦地弯下腰,她还主动上前,帮她将碎发挽到耳后。
“怎么啦?听到这个消息你该不会太激动吧?我在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手术后,云琛问起昏迷前你唯一一次接通的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谁,我告诉他你是去了别的城市陪别的男人了。”
从撒谎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再也不是朋友,又或者,她跟在温初宜身边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我倒是不用你感激我,只要你离开云琛就好啦!”
她笑声清脆,带着些盛气凌人,眼睛都弯了起来。
温初宜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发黑。
因为逃得急,她没有稳定住处,那时候她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得不行。
捐骨髓时又刚好生了病,痛彻心扉的穿刺足足进行了五次,才成功。
为了能救活裴云琛,她忍下了一切。
那时候支撑她坚持下来的,是她想象中未来他温暖的笑,想着他以后得知她给他捐骨髓以后,那温柔拥着她的模样。
可这些温柔和感激,竟然被他给了沈冰妍。
“你连这个都要偷……沈冰妍,你还有心吗?!”
喉间瞬间变得嘶哑,温初宜抬手一把攥住沈冰妍手腕,质问着!
“我曾经对你那么好!我曾经那么信任你——”
就在此时,沈冰妍突然身子一歪。
温初宜明明没用力,甚至是把她往自己这边扯的,但她偏偏往后栽倒,身子狠狠撞在身后花架上,随后跌倒在地!
“啊……”
痛苦的叫声,让温初宜一时间陷入茫然。
但紧接着,她就明白了。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裴云琛大步走过来,弯下腰,一把将沈冰妍打横抱起!
“温初宜,你越来越过分了!”
他眉心狠狠皱起,看着温初宜的目光凛冽如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再嫉妒生气,也不该对她动手!”
“冰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他连鞋子都来不及换,急匆匆的下楼离开。
空气骤然归于宁静。
温初宜失神地望着男人焦急的背影,恍惚间想到了曾经在一起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哪怕是她是蹭破了点皮,裴云琛都心疼的不行。
可是现在。
温初宜抬手。
鲜红的皮肤上,一道还在冒血的伤痕触目惊心。
还挺疼。
不过已经没有人会心疼了。
曾经深爱她的人,现在眼里也只有别的女人了。
温初宜口中苦涩蔓延,默默的去了客厅给自己包扎。
直到晚上,裴云琛都没再回来。
裴母打电话再三催促,温初宜只好独自一人去了裴家家宴。
裴家家宴开始时,消失了一天的裴云琛带着沈冰妍过来。
二人一黑一白,两手相携,看起来恩爱甜蜜,仿佛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裴云琛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几千万买来的粉钻项链亲手戴在了沈冰妍的脖子上。
公婆尴尬的看着温初宜,欲言又止。
裴云琛在外面找情人这件事他们不是不知道。
毕竟像他们儿子这样的人,哪个身边没有点这样的关系。
只是这带着情人明目张胆的到正主面前,实在是有点…
温初宜感知着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自嘲的牵了牵唇。
这两年里,裴云琛做的比这过分的多了去了,她早就已经麻木了。
见她没有意见,裴母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这才招呼着两个人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穿着正装从楼梯上下来。
男人身形清瘦,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框眼镜,嘴角噙着温润的笑,看起来温和又稳重。
这就是裴云琛的堂哥,裴清。
笑着和周围的亲戚打招呼,步伐沉稳的走到裴云琛面前。
“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
裴云琛淡淡回应。
裴清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发展,所以和家里的人算不上亲近。
在裴云琛的印象里,对于这个堂哥还停留在小时候送他去上学,除此之外,其他的都很模糊。
裴清看着裴云琛拉着沈冰妍的手,热情的打招呼:“这位就是弟妹了吧?长得可真漂亮。”
此话一说出口,本就尴尬的裴母愈发尴尬了。
她看了一眼温初宜的脸色,像是生怕她在家宴上闹事似的,连忙说道:“阿清啊,你认错了,这位才是弟妹,温初宜。”
“哦,是这位啊,面生得很,原本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女明星,还想搭个讪呢。”
他语气平和,倒听不出轻浮,镜片后的双眼反倒透出两分玩味,打量着温初宜。
温初宜勾了勾唇,算作回应。
既已经选择离开,她也没必要再争一时的口舌之快。
毕竟来这场家宴的唯一原因,便是找人,上头调查说那人和裴家关系匪浅,很有可能是裴家人,她猜测这人出现在这场宴会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不管什么羞辱,她都不会离开。
温初宜看似文静垂眸,实则,她已将所有宾客的脸都扫了一遍。
有几张脸和描述很像,但又都差一点点,到底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