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丝果看到姐姐,并没有停下脚步,“你先回去吧,我今晚有同学会。”
许丝果撇下了许丝语,坐着的士扬长而去。无奈她只得自己回家了,找了个理由替丝果搪塞过去,没有许丝果的卧房很安静,她拿出那只粉红色的手机,白天进了海水,便自动关机了,她尝试按了下开关,没想到竟然能够启动。
清脆的开机铃伴着嘀嘀的短信声而来,她打开收件箱,里面躺着两封短信,可短信的内容几乎一样——“睡了吗?”
不一样的号码,应该是来自两个人。这个手机是双卡双待,有一个卡是张安锦已经放进去的,另一个则是她自己的。一定是韩允池和张安锦,可两个同样陌生的号码,分不清到底是属于哪一个人。
她想了想,给两个号码上发了一样的短信:没睡,你在干什么?只要得到回答,总是能知道号码的主人,她暗暗窃喜自己的聪明。
可谁知,一分钟后。
“在想你,明天一起吃饭吧。”
“在想你干什么,明天一起吃饭吧。”
她的头瞬间肿胀,原以为它会是手机中的战斗机,没想到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公鸡,标榜着是高端手机,竟然在插卡显示的功能上有瑕疵。果然是白白浪费了两毛钱,做了一件无厘头的事。
其实她只是想确定哪一个是韩允池的号码,想着白日里虚弱的脸颊,她便担心的要命,说到底,她还是忘不了韩允池,那是自己最美好的初恋,也是大学时斑斓十色的记忆。况且他近似疯狂的举动,说不震撼是假的,这么多年的怨气竟然一瞬间就倾散了。
“丝语,快些穿衣服,送你爸爸上医院。”妈妈推开房门,面上有些焦灼。
前两天爸爸的病情有所好转,也能开口说话了,可今晚嘴唇发紫,许妈妈观察了许久,发现有些轻微的抽搐,好似病情又加重了几分,便匆忙的打了120.
离家最近的医院里,许丝语和许妈妈站在走廊里,不过是脑出血的后遗症,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办法,打着点滴以作缓解。她给许丝果打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妈妈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课。自己也是要上班的,这个许丝果,真的是不中用。如果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扇她两个耳光才解气。
透明的液体流入爸爸的体内,渐渐的爸爸的脸色变得好起来。她靠在病床旁的椅上,捋顺爸爸额前的乱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再醒来时,是被人唤醒的。许丝语睁开惺忪的睡眼,竟然是张安锦。
“吃点东西快去上班吧,这里有我呢。”
许丝语一怔,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安锦会出现在医院里,难不成是妈妈打的电话?可妈妈是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早上接到姑姑的电话,说你爸爸住院了,我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许丝语心里有些愧疚,“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不应该做这些的。”
张安锦把买好的早点摆放在桌几上,“昨晚就应该告诉我的,这两天家里忙,也没有联系你。”
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时的许丝语真的有些饿了,她吃着虾饺,眼泪却是簌簌的掉下,慌忙拭去,爸爸原来是聚城一中很有名气的数学老师,却因为突发的脑溢血,连着家境也一并不好了。家里没有男孩子,三个女人有时还是手忙脚乱。
她看着张安锦为爸爸整理床铺,忽然觉得不可思议,男人再怎么心细,做这些还是不顺手的,可他竟然比女人做的还好。她放下碗筷,“还是我来吧。”
张安锦没有让她插手,“没关系,伺候未来的岳父,这是应该的。”
未……未来的岳父?!这个张安锦怎么和他爸爸一样啊?这个时候跟他说两人交往的事肯定是不合适的,她叹了口气,看了看手机,快要迟到了,只得抓起包出了病房。
清晨的病房里还算安静,只听高跟鞋蹬蹬蹬的声响在走廊里回荡,许丝果顶着黑眼圈气喘吁吁的赶来,“爸在哪个病房。”
原本想好好教训她一下,可许丝语忍住没有动手,“303。”
“知道啦,知道啦,你上班去吧,爸爸交给我好了!”
许丝果急匆匆的跑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许丝语没有耽搁,在医院外等公车,可看着拥挤的交通,想必公车又要晚点了,不免有些心急如焚。
“丝语,上车,我送你上班。”
妹妹及时赶到,张安锦也便没有理由再待在病房里了,他的车子占了公交车的专用车道,交警就站在不远处,许丝语没法子只得硬着头皮上了车。
“中午你就不要来医院了,在学校里休息一下,我会给叔叔送饭的。”
张安锦越是理所当然,许丝语就越加的难耐,一路上,她心乱如麻,张安锦说了些什么,她都没有听清,只是时不时附和的笑着。
离学校还有一个路口,许丝语便让张安锦停了车,车窗上映着她忐忑的面颊,她终是鼓足了勇气,“安锦,我觉得……咱们两个不合适……”
张安锦一怔,“我觉得挺合适的啊。”
相亲时,最怕的就是这种一面就要定终身的人,好像自己已经成了他的老婆,这种感觉比吃了个苍蝇还要让人难以接受。许丝语理了理思绪,“可能是我们太熟悉了吧,我总是不能把你当做男朋友来看待。”
张安锦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木糖醇,机械的一粒一粒吞入,口中一片清凉,他不由的轻咳着,“那就直接把我当做未婚夫来看吧。咱们先结婚,后恋爱!”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真是固执,许丝语耐心的又解释道,“我是说,我们两个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一定会很不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