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女人!我再说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偷偷往我爸的床上跑,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外面去喂狗!”
充满了威胁警告意味的声音从苏挽的头上传过来,窗外的月光照在地板上,映着身上那件贴满了亮片,还格外短的裙子上。
她的胸口有些凉,一低头看到了大秀事业线的沟壑,外加一只白皙的手正死死的揪着她那细的像是一扯就是断掉的衣带,顺着那只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的手看过去,苏挽对上了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长着一张很是俊气的脸,此时正因为愤怒有些扭曲,苏挽看了好一会,莫名的觉得……这么眼熟呢?
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而且已经死了很久了,怎么再一睁眼突然被人揪衣领呢!
透过墙上的装饰画,在光影她看到自己顶着一张和自己本来完全陌生的脸。
苏挽有些不可置信的摸了摸眼前少年的手,感受到了那温热触感。
嗯,不是做梦,鬼是不会做梦的,自己这是……复活了?
“干什么你!恶不恶心!”
少年猛得抽出自己的手,在被摸到过的地方狠狠的在身上擦了两下,都把皮肤给擦红了。
苏挽还没从自己又复活的巨大惊喜中回过神来,就看到了少年嫌弃的脸。
她啧了一声。
“恶心?不是,你说话好恶毒啊,小孩子家家的不能这么没有礼貌知道吗?”
“难道不是?”
少年抱着胸冷笑了一声,言语间全是鄙夷。
“你一个成年人大半夜的不睡觉,穿着这件只有几块布的破烂往我爸的卧室里跑,你想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恶心谁恶心。”
他缓了两口气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挽。
“知道的是来我家当家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会所跑出来的公交车呢。”
公交车……苏挽的嘴角抽了抽,还没张口,就又听到对面的少年猛得后退两步。
“还有!”
还有?还有什么?
“往下拉一拉你的裙子吧!短得都快要露出内裤了!你以为用这种这三滥的手段就能当裴太太?做梦!裴太太的位置空再久也不会是你!活该你从楼梯上摔下来!怎么不摔死你!快滚!”
苏挽“……”
她踩着高跟鞋从地上站起来,抱着胸围着少年转了一圈,然后俯下身,在他一脸嫌恶的表情中微微张口。
“可是我就喜欢你爸怎么办,我好喜欢他啊,我太想当裴太太啊……想得我都要发疯了。”
“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啊!”苏挽回答的恬不知耻“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想当裴太太,脸算什么玩意!等我成了你后妈之后……”
她故意拉长了音调惹来了少年警惕的目光。
“我就好好帮你亲生母亲教育教育你臭脾气的坏孩子!”
话一出口,对面的少年却突然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苏挽装摸作样的吹了吹指甲,刚想乘胜追击,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的孩子。”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压抑着的愤怒。
那人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衣,一只手扶在扶手上,正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没有温度的目光扫过她的脸,最后落在少年的身上。
本身就红了眼眶的少年见到自己的父亲更加委屈了,低声叫了一句。
“爸。”
“吵什么?”裴翎教训着自己的儿子。“她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得了教训的少年有些蔫,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
“这个贱女人勾引你……”
男人像是没听到从楼上缓缓走下来,面容更加清晰的映在了苏挽的眼里,让她当下就愣住了。
深邃的眸眼,高挺的鼻梁,除了那没有什么感情的目光和脸上已经代替掉青涩的成熟,眼前的这张脸苏挽却是熟悉极了。
在曾经无数个周末的晚上,他都会顶着严寒和酷暑雷打不动的敲开自己公寓的门,强势的入侵到她的床上来,就像是每个回家的丈夫那样,可她不是裴家的少太太,她……只不过是一个被裴翎用高价包下来的情人,见不得光的,被人厌弃的人,只因为自己长了一张和他心里白月光八分像的脸。
假的就是假的,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躺在医院里濒死时,电话里的裴翎依旧保持他的冷酷,丝毫没有想来看她的意思。
也是,一个白月光的替身,也只有床上那么一丁点价值的赝品,怎么能让他裴大少纡尊降贵的来看自己呢。
想到这里,苏挽不自觉得勾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自己死去了这么多年,人家不照样生活美满吗,还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而自己却因为被他的白月光嫉妒,怀着身孕被人从楼上推下来,最后一尸两命,死在了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这一世……她一定要离这个人远远的!
男人的动作缓慢,或许是她的动作太过明显,经过她时偏过头冷冷的暼了她一眼,那眼神森冷带着深入骨髓的冷漠。
但是比起少年身为父亲的裴翎显得成熟有修养的多,至少他只是看自己比较冷,还不至于像他儿子似的张嘴骂自己贱女人。
裴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掐着烟,透过烟雾看着他跟前的“苏挽”和自己的儿子,他摆摆手示意苏挽走近一点。
已经换了个芯子的苏挽心里有些忐忑,她像个鹌鹑似的缩着头愣是没敢动……
裴翎垂下眼眸摸着手上的戒指,嗤笑了一声。
“在我床上放内衣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怎么现在一股畏畏缩缩的劲,装模作样!”
不愧是父子,男人的讥讽和少年一模一样,威慑力比他儿子更加强势,纵然她很清楚对方很可能已经认不出自己,但是因为以前和裴翎的接触还是让她吓得把手指给扭紧了。
沙发上的裴翎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愣了愣,抬眼看了看这张可以称的上妖艳却挂满了委屈的陌生的脸。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曾经养过一只叫做苏挽的很可爱的金丝雀,那人被人训斥时也很喜欢这样绞手指。
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头涌了上来,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
裴翎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自己真是疯魔了,仅仅只是一个和苏挽有些相似的动作而已,就又让他想到了过去,想起了年轻的苏挽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
裴翎绷紧了嘴里,他不是个爱回忆的人,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他看了看眼前这女人身上短的让人发指的裙子,心里也明白她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