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纵从沙发上起身,眸子像蝎子一样盯着许尽然,吐出的话露骨粗暴。
“是你下面那层东西。”
羞辱与恐惧参杂。
许尽然脊背僵硬。
她摸不准江纵对昨晚的事知道几分。
两个月前,许尽然被赌输了的许赖天骗到地下赌场。
许赖天强行拉着她向众人展示,然后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面前哭嚎着求饶。
“这是我女儿,才二十二,刚大学毕业,还是个处儿呢!干净着呢!各位大爷,人给你们,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是碰巧看见的江纵出钱将她买下来。
但江纵一直没有碰她。
许尽然以为他跟那些恶劣的有钱人不一样,心里对他满怀感激。
直至三天前,江纵将她带上游轮,高高在上地指着不远处头发稀疏,笑容肥腻的中年男人。
“他是庄氏的老总,最喜欢干净的小姑娘,你去陪他睡一觉,把人哄高兴了,单子签了,你就可以离开。”
说完,连许尽然一眼都没看,面上洋溢着对接下来事情发展的期待和兴奋。
因为他知道,许尽然没有选择。
许尽然怔了很久,大脑止不住轰鸣。
原来,在江纵眼中,自己只是一件可交易的物品。
而经过昨夜,她唯一的价值也没了。
江纵站在她面前,高出一截。
只需稍稍探眸,就能瞥见她领口下触目的红痕。
鲜红的血染红了许尽然的半边脸颊,她的唇色苍白得像纸,江纵眸中却没有半分怜惜。
甚至有几分嫌恶。
“我知道你昨晚不在庄万贯房间,也不想听任何解释,但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再一次机会?
许尽然一愣。
裴韫不是已经拿下庄万贯手里的合同了吗?
是江纵不知情,还是……裴韫在骗她……
江纵近距离看着许尽然,高扬的嘴角,笑得森然。
“你如果用下面这层东西拿不下庄万贯……”
“本少保证你这副身体会承欢在男人身下,日夜不歇,直至偿还清那二十万。”
一股冷意从许尽然脊背蹿过。
她艰难地扯动唇角,“方少放心……”
许尽然知道,江纵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江纵排行老二,刚进入江氏集团不久,正是急于展现能力的时候。
如果能拿到庄万贯手中的单子,他就能在公司站稳脚跟。
他拥有着财富,掌握着权利,这些那些不过被他视为掌中游戏。
而像许尽然这种人,是棋子,有用则留,无用则焚。
这一点,在这艘权利交织的游轮上,许尽然看得尤为清楚。
而她,从来没有选择。
许尽然简单处理了下额角的伤口。
用厚厚的粉底将身上的淤痕遮盖,换了条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
来到甲板,找到庄万贯时,却是一怔。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眉骨如玉,唇边含笑。
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掠过,略长的发梢扬起温柔的弧度,白色衬衫被风塑在身上,肌理的线条若隐若现。
温润微懒的笑容,带着抹矜贵的疏离。
好像昨夜的恶魔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