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照顾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顾淼淼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江堰白看着她骤变的脸色,唇边的笑意愈发森然玩味。
他缓缓俯身,一点点贴近她的脸颊,滚烫的呼吸似要灼伤她的耳廓。
“怎么?现在的上位者换了,你就接受不了了?”
强烈的压迫感袭来,顾淼淼下意识后仰,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床头。
她抬起颤抖的手,用力抵在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上。
“我当时……”
她嗓音干涩,艰难地解释。
“我当时是情非得已。”
江堰白却像是听到了更好笑的笑话,不屑地嗤笑一声。
那只刚刚扯松领带的手,不安分地游移到她的颈侧。
粗粝的指腹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他低下头,薄唇贴上她敏感的耳垂,轻轻厮磨,温热的气息混杂着冰冷的字眼,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却字字诛心。
“狡辩!”
“不是……”
顾淼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他更进一步的动作打断。
话音未落。
江堰白手臂骤然发力,将她整个人拽倒在病床上。
不等她反应,狂暴而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般落下。
带着惩罚的意味,碾磨着她的唇瓣。
屈辱的泪水自眼角滑落,咸涩滚烫。
她紧咬着下唇,默默承受着他暴风骤雨般的掠夺。
高烧未退的身体本就虚弱不堪,一番折腾之下,意识渐渐模糊。
混沌中,她仿佛回到了孤儿院。
那个穿着洗得发白旧衣衫的少年,眼底的光芒清澈如溪。
江堰白。
若非顾家那个老变态日夜窥伺,让她如履薄冰,她又怎会对他做出那些看似残忍的事。
每一次将他打伤,她都心如刀割,再偷偷送去最好的伤药,只盼他能快些好起来。
为什么他不肯听她解释一句?哪怕只有一句。
身体骤然传来的撕裂般的痛楚,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她忽地睁开眼,对上男人近在咫尺,布满情欲的眸子,羞愤瞬间席卷。
她下意识地,扬手狠狠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
“从我身上滚下去!”
声音嘶哑,却淬着冰。
江堰白的动作,因这一巴掌而停滞片刻,眸色瞬间沉得骇人。
他大手狠狠扼住她纤细的脖颈。
力道之大,让她快要窒息。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凶狠的侵占,一声压抑的闷哼自他喉间溢出,片刻后,他才缓缓直起身。
顾淼淼蜷缩在床角,衣衫凌乱不堪。
她死死瞪着他,眼底燃烧着滔天怒火。
江堰白却仿佛什么都未发生,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微皱的衬衫,动作优雅,神情淡漠。
“砰砰——”
病房门突然被敲响。
“堰白哥哥,你在里面吗?”
是林青娇滴滴的声音。
顾淼淼心头一凛。
眼看江堰白迈开长腿,径直走向门口。
她慌忙拉过一旁的薄被,紧紧裹住自己狼狈的身体。
门被打开。
林青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桶,娉婷袅袅地走进来。
她一眼便察觉到病房内不同寻常的暧昧气息,目光落在顾淼淼红肿的眼眶和苍白的脸上。
林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她故作关切地掩唇。
“大小姐,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堰白哥哥又为了我,凶你了呀?你别往心里去,堰白哥哥就是太在乎我了。”
林青的话音刚落,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江堰白站在床前,身形高大冷峻,西装袖口微微卷起,露出腕骨分明的手臂。他低头看着顾淼淼,眼神像刀刃一样锋利。
林青咬着唇角,手指紧攥保温桶,她垂下眼帘,一副委屈的模样。
“堰白哥哥,大小姐不愿意道歉就算了,我真的没关系,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不能因为我让大小姐难过”
她声音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偷瞄江堰白一眼。
江堰白冷哼一声,薄唇勾起讽刺弧度,转身盯向顾淼淼,那双黑眸深不可测。
“还以为自己还是顾家大小姐?想怎么折辱别人就怎么折辱?今天这事,你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他语气森冷,没有半分余地。
顾淼淼靠坐在床头,被子裹得死紧。脸色苍白如纸,却偏生带着几分倔强。
她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任何人。
“我没错。我不道歉”
每个字都像冰渣子扎进人的耳朵里。
林青听见这话,肩膀轻轻发抖,两滴泪珠挂在睫毛上。
“别逼她了,要是再提,她肯定还会打人的……”
林青故作柔弱,可那双垂着的眸子,却闪烁狡黠的光芒。
江堰白眉头拧成死结,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脑门。
他忽地伸手抓住顾淼淼纤细的手腕,将人从被窝里拖出来,对准林青递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往日她怎么对你的,你都还回来!”
力道之大,让顾淼淼险些摔倒在地。
只能用另一只手撑住床沿稳住身体,不甘示弱地回望过去,那双漂亮的杏眸燃烧着愤恨。
林青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她捏紧衣角,小声抽泣:“我……我不敢……”
虚伪至极。
这女人最擅长扮猪吃虎。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在背后却比谁都狠毒。
江堰白松开手,把顾淼淼甩回病床,他转而看向林青,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许多,下巴微扬。
“别怕。从今以后,她再也不敢对你怎样了。这些年辛苦你,每次受伤都偷偷送药给我,我都记得很清楚”
说完,他伸手替林青理顺鬓边碎发,还特意避开那只刚才拉过顾淼淼的右手,好像嫌弃沾染了肮脏东西似的。
屋内气氛骤然变化——一边是狼狈凄惨却依旧高傲冷淡的人。
一边是娇俏柔弱的小宠物,还有那个居高临下随时可以决定人生死的大魔王。
顾淼淼喉咙干涩,一句话也懒得解释,更不会认错。
窗外雨势渐歇,有风吹进来,将消毒水味道搅散不少。但病房里的压抑感,却越来越浓烈,如同牢笼一般令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