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楠汐本就心中不痛快。
听见被称呼为“慕太太”,平日再温软的小兔子,也会伸出锋利的爪子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喊什么慕太太,谁是慕太太?”
沈楠汐嘟囔着沾过酒水的唇瓣,试图让自己理智回归,去看身边的人。
结果,只觉这人长得俊美不凡,一点儿也认不出。
“你是刚来这上班的男模吧?”
周晏礼一脸沉黑,“......”
“知道男模开口最避忌的是什么吗?”
沈楠汐一改娇软的小女人模样,张口训话了起来。
看来,是真喝醉了。
前晚的事,就没给她留下什么警惕?
周晏礼俊眉拧过半晌,垂眸而下的视角里,是四年未再细瞧的脸儿。
似乎早已褪去过了青涩,愈发明媚俏丽。
沈楠汐一直生得好看,素颜美,化了妆更美。
只是周晏礼向来不喜她浓妆艳抹,毕竟窥探她的人太多。
可惜....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别人。
“避忌什么?”
周晏礼饶有兴致地陪她玩。
眼里不是余情未了,而是深深的玩味感。
远处的灯火晕亮,割裂开他们原地藏起的阴影。
沈楠汐茶色的发梢,在与男人的牵扯间,无意缠过那微微敛紧的臂弯。
这男模看着身材,很不错的样子。
人是视觉性动物。
更何况,女人是荷尔蒙浸染的生物。
为什么说男人烦闷潦倒的时候,会舍去家中的糟糠之妻,到外面偷腥。
都是为了一解私欲的刺激感。
反过来,谁都一样。
沈楠汐摇摇晃晃,视线从男人紧实的臂肌线条,顺到那佩戴在腕骨上的银色表带。
莫名的熟悉感,像在哪儿见过。
“避忌叫人家太太。”
沈楠汐没抬头,自顾自抬起另一只手,轻戳在那表带说,“因为这样相当于扒了别人的马甲,你就会失去了生意。”
呵——
男人空腔一笑,戏谑至极。
“手肘脱臼,发烧发炎,白天跟老公恩爱有加,晚上遮掩身份钻酒吧里点男模?”
“沈小姐现在的性情,是越来越会玩了。”
沈楠汐被一字一顿道出自身缘由,脑袋嗡嗡作响。
男人讽刺的话语相继倾泻而来,沈楠汐瞬间酒意全醒。
瞪圆瞳眸那霎,她百分百确定,此时在这昏暗过道里同她说话的人,就是周晏礼。
他怎么会在这?
“你....你放开我。”
沈楠汐羞恼着想抽回手,却实在动弹不得。
医生分内科,外科。
周晏礼虽是个心脏医生,但他的死党好友,都是遍及各个科室的。
加上他本质就是个“好奇宝宝”。
闲来无事,翻看舍友各类书籍。
过目不忘,学习性佳。
他只当个心脏医生真是屈才了,得当全能。
不然又怎会在短短四年时间,钻研出【安心】来。
“沈小姐,我指骨落在你脱臼的旧伤上,即便我不动,你乱扯,旧伤添新伤很容易。”
压迫而来的威胁,令沈楠汐忽而汗毛竖起。
“.....”
他是对自己多记怨啊。
“周医生,我刚刚没认出你,抱歉。”
沈楠汐哪敢跟他硬碰硬。
这连续两天的苦难,受够了。
见他没有要动容的姿态,沈楠汐发虚软音,“周医生,你跟朋友来的吧,我也跟朋友一起,要是被撞见怕是对谁都不好。”
“对谁不好?你吗?”
周晏礼明知顾问。
密布成网的视线,织织绕绕笼罩而来。
沈楠汐觉得自己像只挣脱不开的鸟儿,快要被他缠了进去。
“对你不好。”
沈楠汐温吞。
指骨和肌肤的交叠。
久了,生出体温,避无可避的灼烫。
沈楠汐不知自己在害怕什么。
是现在与慕倾权有名无实的已婚身份,还是四年前雨夜分手的亏欠。
又或者,是周晏礼不费吹灰之力,洞察而出她的难堪。
僵持半晌,男人倏然俯下薄唇寻来。
沈楠汐整颗心一跃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