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怀素对程氏只是纯粹的拫,可是对年尚书却感情复杂的多,更多的是怨愤。
而在这时外面有小丫鬟脚步匆匆进来行礼,而在她身边则跟着程氏身边的张嬷嬷。
“姑娘,张嬷嬷来了。”
婆子一进来扫了眼那倚坐在榻上的大小姐,只单单穿着一件轻薄的嫩绿色青衫曳地裙,一头及腰的青丝晚了半个髻。
一张小脸儿素面朝天,怕是因为身体虚弱,本就白净的脸越发显得苍白柔弱,单单是坐在那里就有种静态之美。
心底暗暗吃惊,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大小姐生的极美,她皱了皱眉福身:“大小姐,请你赶快更衣跟老奴前去前院,老爷跟夫人都在那儿等着呢。”
“张嬷嬷,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吗。”花楹扫了眼外面那滚烫的日头,蹙眉。
“小姐刚刚落了水,身体十分的虚弱,外面这么大的阳光,小姐还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最好。”
年怀素并没有阻拦她开口询问,心中却是警铃大作,这突然让她过去能有什么好事?
“世子带着人来了,今日就要将大小姐抬进府去,还来了许多其他家的公子小姐,这排场世子对大小姐也是人仁至义尽了,老奴向大小姐道声贺。”
“大小姐快些吧,时间仓促,也来不及了,找件颜色喜庆鲜艳的裙子穿上,老奴替大小姐上妆。”
此话一出,主仆二人的脸色都变了,花楹更是脸色一白:“什么,世子今日要把我们小姐抬进府去,那怎么可以。”
“我们小姐都说了她不会给谢世子做妾,还望嬷嬷向夫人说一声,将这件事回绝了。”
张嬷嬷淡淡瞥了她一眼:“放肆,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做丫鬟插话的份,何况将大小姐送去世子后院做贱妾乃是老爷和夫人一起决发的话。”
“大小姐未婚先孕闹的整个竟然人人皆知,若是不去做妾难道要连累整个年府的名声吗。”
话到这里,她眼神顿时一冷看向了年怀素,老脸一沉:“大小姐若是自己不肯去那老奴只好亲自请大小姐过去了,到时候闹得不好看,让大小姐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颜面,可就莫要怪老奴不懂事了。”
她身后跟着的另外两个粗使嬷嬷上前一步,竟然是要去压着年怀素,花楹顿时大怒挡在的女子面前。
她愤怒瞪向张嬷嬷:“我看谁敢动我们家小姐。”
“你们好大的胆子小姐是主,你们是奴才,你们这是要反了不成。”
年怀素脸上也覆上了寒霜,上午年岁安才送衣服过来,下午谢景安就要将她接进府去,要说这中间没有程氏的手笔她可不信。
毕竟上辈子她可是在二人大婚后半个月才被接进府的。
年岁安一直是故意拖着不让她提前进谢府,就是想要看自己受人指指点点议论,如果不是程氏怎么可能会让她现在就进府。
她不自觉手紧了紧,如今这种情况只盼着谢承熙能够得了消息赶过来。
“好,我跟你们去花厅,我会亲自与父亲母亲说清楚。”
“至于上妆就不劳烦张嬷嬷了,让花楹伺候我更衣梳妆就可以,你们就先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张嬷嬷这才挥了挥手,两个嬷嬷立即退到了后面她也不强求非要跟进去。
“好,只是大小姐这边速度要快一些,莫要让世子等急了,最多一盏茶时间。”
事到临头了,年怀素除了乖乖的被抬进侯府,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边主仆二人进来里间,年环素一边换着衣裳一边压低声音吩咐:“花楹,一会儿你不用跟着我去前院,想办法偷偷溜出府去找广陵侯。”
“拿着这块玉佩。”
说着将那块儿妥善放着的羊脂玉从枕头下面拿了过来,塞到了丫鬟的手中。
花楹小心的握在手中,知道自己得重任连连点头:“小姐你放心,奴婢肯定会将消息传到广陵侯那里的,绝对不会让你就被这么强行抬进府的。”
全都收拾好以后,年怀素重新出来跟着张嬷嬷走了,等拐过了小门见到丫鬟没有跟上皱了皱眉。
张嬷嬷问:“大小姐,花楹这是做什么去?”心中已经升了警惕。
女子面不改色:“我让她去外面秀庄给我重新买一件粉红色的嫁衣回来,再添置一些东西。”
“时间仓促,我也不想这么一顶花轿被抬进府去,花楹是我的贴身丫鬟最清楚我的喜好,自然是让她去。”
听了这话张嬷嬷放下一半的心,但她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给了身边一个婆子眼神,那婆子立即悄悄的跟了过去。
瞧见这一幕年怀素心里一沉,可此时她也无能为力了,只能盼着花楹能快些回来。
就这么跟着走,心中却是盘算起若是谢承熙没有及时赶过来她该如何脱身,她是绝不可能被这么抬进侯府的。
否则一旦尘埃落定,什么都来不及了。
真的无路可走了,那她今日只能见血了,直接一头撞在大门外面,让百姓都看看年府和谢景安是怎么逼着她做妾的。
这么思索间已经到了前院外面。
此时花厅内十分的热闹,被邀请而来的各家公子小姐,大多数全都跑了过来想要看这份热闹。
程皎皎坐在年岁安身边,她正不时探头探脑往门外面看:“这年怀素怎么还没过来,虽然是给世子做妾,但这也得讲究个时间吧。”
她咯咯咯捂唇嘲笑,本是俏丽的面容上划过一抹幸灾乐祸:“表姐,我一想到一会儿她就要被当众一顶小轿抬走,从此以后就是个跟奴才没区别的贱妾,我就想看她脸上神情该有多精彩。”
“皎皎,别这么说。”坐在她身边的年岁安轻斥一句,可语气中却并没有什么责怪之意,唇角反而微微弯起。
她今日罕见地穿了一身正红色的牡丹坠地长裙,手腕上还带了一只火红色的镯子,与她素日清雅风格完全不同。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刺激年怀素,她一个贱妾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穿正红色了。
视线移到了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的那挺拔身影上,翘脸微微发红水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