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竟然将爷爷的骨灰盒放在了杂物间,与一堆杂物放在一起,要不是外面有布料包裹,里面的骨灰可能都会倾洒出来。
“爷爷,晚晚来迟了。”温晚抱住骨灰盒,拭去眼角的泪水,不想让温家夫妇看了笑话。
她抱着骨灰盒,走出杂物间。
从温家夫妇面前路过的时候,夫妇二人尽皆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给你们时间,早点收拾东西搬出去。”温晚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自从知道了当年温家夫妇拿到了多少钱后,她就打算让这俩人把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
“周家给了一千万,过段时间,全部还给你!”温建平在后面嘶吼。
温晚缓缓转身,嘴角勾着一抹玩味,“一千万?”
“周家何时变得如此吝啬了?”
温建平沉着脸,不发一言。
继母宋雅如抓着温建平的手臂,将身体藏在身后,不敢与温晚进行对视。
“周家与我签协议的时候,已经告知于我,你们当初拿了多少,我也不多要,只要这栋别墅加上你们剩下的存款即可。”温晚慢悠悠的开口。
“不可能!”宋雅如跳出来反驳,“想都别想!”
“不急,我有的是时间。”温晚没有想着一次性达成目的,抱着骨灰盒离开。
司机见到骨灰盒,面色耷拉下来。
直到温晚提出加钱,才让司机换上笑容。
她在车上找司机打听了下墓地的情况,最终选定了西郊墓园。
抵达目的地后,温晚多付了点车费。
她看着面前像是小区般的西郊墓园。
找到保安了解情况后,通过电话联系了墓地售卖员。
为爷爷选了一块风水宝地后,商定好细节。
温晚将骨灰盒交给对方。
离开了墓园,直到下午,接到下葬完成的电话通知,温晚才赶了过去。
西郊墓园周遭由黑铁栅栏围住,正门的位置还有保安坐在室内,手上端着泡着枸杞的玻璃杯,视线落在过往的人流上。
温晚在门口止住脚步。
她看向了摆摊卖花的摊位。
“姑娘,这些都是我亲手种植出来的花,来一束吗?”摆摊的是位老人,上了岁数,温晚看见他的时候,不由想起了爷爷。
心神受到了触动。
她嘴角噙着笑容,掏出手机扫码,买了一束白菊花。
抱着花,跟着引导,找到爷爷的墓碑。
看着爷爷墓碑上的照片,温晚的再次记忆被牵动。
自打有记忆起,温晚就跟在爷爷身边。
从小不点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姑娘。
记忆是过往的疤痕,温晚的手轻轻拂过墓碑,眼角的泪滴悄然滑落。
“爷爷,你说得对,不能在人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温晚回想起昨天的温家夫妇与今日的对比,眼中覆上了一抹凶厉。
“可有些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温晚低声啜泣着,她想到了潼潼,年幼的孩子却要遭受病痛的折磨。
明明她已经习惯了分别之痛,为什么还要再一次面对。
“潼潼是无辜的,我多希望这病痛能转移到我的身上。”温晚哭的伤心欲绝。
周遭只有凉风拂过,并无他人能够递上纸巾,予以安慰。
“爷爷,你知道嘛,自你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笑过。”温晚平复了下情绪,依旧在不断抽噎。
她缓缓诉说着过往,那藏着伤痛的回忆,如同旧伤疤被她揭开。
什么坚强,什么不轻易流泪,在此刻,都被她一一忘却,站在墓碑前的温晚,似乎再一次回到了乡村,她站在爷爷的身旁。
只是讲故事的人做了调换。
以前是爷爷对她讲着各种故事,而她则会捧着下巴,搬着小板凳,坐在爷爷身边,听爷爷讲着过往。
唯一不同的是,爷爷讲故事,无论故事多么伤感,爷爷嘴角总会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而她却做不到。
温晚掩面痛哭,嗓子渐渐变得喑哑。
不远处,一道人影伫立。
穿着西装,面色冷若冰霜,视线落在温晚的身上。
“周总,快下雨了,咱们该回去了。”司机手中拿着伞,小跑了过来。
“嗯。”周京淮微微颔首,扫了眼那道身影,眼底悲悯尽去,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