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青面无表情盯着她:“其他人出去。”
在一边观战了半天的总裁小团体一个个终于醒过神,低头往外走。
等人只剩她们两人。
霍时青握了握拳,冷声开口:“兄妹?阮梨你就这么贱,颜面扫地还要用这样的身份赖在霍家?”
阮梨勾唇:“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少了一个未婚夫,多了一个哥哥。咱们还是家人。”
霍时青呼吸一顿,面色一寸寸彻底沉下。
他抢凌晨班机,第一次挤在经济舱,忍受着周围邻座打雷一样的呼噜声,不是为了回来听她叫这声哥哥的。
阮梨缓缓上前一步一步,直到脚尖几乎要触碰到他才停下,身上浅淡的香水味弥漫,让霍时青喉咙里竟生出点甜。
目光不自觉从她的眼睛落在她耳畔上滑落的一缕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跟着一颤。
“我记得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婚约取消,会好好庆祝三天三夜,现在摆脱我,我也替你开心。”
几乎没停顿,霍时青猛地轻嗤出声,后退一步坐在办公桌上,抱着胳膊睨视着她:“对,只要不娶你,别说连喝三天,让我少活三年都愿意。但我没想到,你不走我给你的路,反而自己弄个桃花新闻,在霍家学这么多年,人还是那么低级。”
他等着阮梨的反击,但她只是轻轻抿了抿唇,眼睫弯了起来,从包里拿出戒指放下。
又拿出一张club的卡。
“物归原主。喝酒庆祝可以算我账上。哥哥。”
霍时青直起身,盯着戒指,语气漠然:“你应该知道,没了未婚妻的身份,你想留在霍家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旦没价值,就会被抛弃。”
阮梨垂下眼:“我知道。”
见他沉默,阮梨微笑,动作利落的拉门离开。
看她离开,总裁办的几个助理才犹犹豫豫推门进来,一进来都看到桌子上的鸽子蛋,一个个目光交换。
霍时青一手解着衬衣领扣,另一只手插着腰,浑身烦躁地在屋内转了几步,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戒指跟着追了出去。
进了电梯,阮梨才吐出一口气。
突然一道人影伸手拦下了电梯要关闭的门,强势挤了进来。
阮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挤向了墙角。
温热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也将她发红的眼角暴露在空气里。
“野许,我不是让你在楼下等我?”
嘘!
强势地用长指横着堵住了她的唇。
温热的气息卷上阮梨的额头,他缓缓低头,两人鼻息间只隔着一根手指,随着呼吸唇瓣若近若离,似吻非吻。
掌心和身体深处都像刚淋过大雨。
阮梨眼睫轻眨了一下,想推开野许,但余光偏斜,霍时青竟出现在电梯口目睹了整个经过。
抬起的手臂转而软软搭在野许的肩头。
直到电梯彻底关闭,两人才进了地下车库,阮梨终于找回声音,“刚才你不该自作主张。”
虽然是演戏,但他调情的技巧太好,就像热带雨林布满诱惑的花,一不小心就会掉入陷阱。
野许勾着唇笑了下,多情的眼微眯,堪称俊俏:“说了帮忙,自然随时随地记得自己本分,不过阮小姐你对霍总用情,比我想的要深。”
阮梨掌心紧了紧:“不是——”
否定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又哽住。
淡淡怅然一笑:“就算有,也是曾经。”
纵使她把情绪压抑的再好,此时也透出几分无措,几分茫然。
爱对于她来说,是禁区,决不能碰。
从孤儿院出来进入霍家,还没学会背乘法口诀,她就开始学着写好霍时青的名字,过去二十年,就像机器一样被灌输霍时青是他未来丈夫理念,那么多人告诉她,她拥有的一切寄托在霍时青的身上。
情窦初开,又怎么可能不动心。
但如果嫁给霍时青。她一辈子都是霍家的狗。
这个道理,是霍时青十八岁带给她那枚鸽子蛋时教给她的。
在霍家那么多年,她兢兢业业,现在她也想为自己想一想。
毕竟,谁会不想做人呢。
等霍时青回到办公室,布局已经有了改变,原本阮梨的位置已经搬空。
小八抱着一筐东西,有些无措:“霍总,这些是梨姐的东西,她说都不要了,让我们丢掉。”
霍时青低头。
筐子里就几个贴满分类标的厚重笔记本和一个褪色的保温杯。
这保温杯他见过,阮梨随身带了很多年,上头还有一个被砸出来的小坑,他曾经因为杯子说过阮梨,被人看到用这么破的杯子还以为霍家虐待她,开不起工资买不起好杯子。
他还让人偷偷扔掉,但那次阮梨破天荒和他发了火,还从垃圾桶里翻出来洗干净继续用。
艾丽挤到最前面,用手拢了拢头发,笑容热诚:“霍总,既然阮梨的位置空出来,您看,要不要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人顶替她做首席秘书……”
“顶替,你们配么?”
霍时青冷哼一声,抱着那筐东西回到办公室。
点了一支烟,烟雾弥漫遮住了他的神色,随手拿起其中一本笔记翻看。
第一页就让他眼瞳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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