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贵也明白过来,老娘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拱手相让。
情急之下,三个儿子都加入大混战。
赵娟打得鼻青脸肿,从小山坡滚下去。
她怎么也没想到,桦阳这地头,居然还有人不知死活对她动粗。
可她来不及骂人,张素红扬起平底锅,快步向她逼近。
赵娟是出了名的凶悍,张素红也不遑多让的样子。
她怂了,怕了。
手忙脚乱爬起来的赵娟,拔腿就跑。
张素红撵了十几米才停下来,赵娟仓皇逃离,回头威胁。
“你们给我等着!当家的宰了你们做人肉包子!”
张素红一家子大获全胜,只有徐志在欢呼。
徐添拳拳到肉下手最狠,当下后怕不已,“娘,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咋办?”
大儿媳刚刚护着孕妇,避其锋芒,现在愁眉苦脸。
“娘,听说赵娟家那口子,以前是杀猪匠,后来盘踞在桦阳村,拦路劫财,没有钱财的,或者反抗的,就杀了炒肉熬汤吃。”
张素红想着那场面,胃里直犯恶心。
徐富贵双手发抖,面色青灰,“完了完了,我们走不出桦阳镇了!要是爹在就好了……”
三个孩子的爹徐墨凡,祖上是当大官的,后台时局动荡,官没得做还抄了家。
徐墨凡自幼练武,一心匡扶大业。
他在家那会儿还能给人押镖,挣点银子,太平天国运动时,就去参军了。
他们都说,徐墨凡死在了外头。
张素红管那便宜老公死不死的,反正她得活着到北京,还得活得红红火火!
“怕什么怕?拿着!”
张素红去了趟地窖,手里除了平底锅还有长柄铲子,螺丝刀,拖把杆。
孩子们又懵了。
“娘,你这些到底哪来的啊?那泼妇刚刚不是啥也没找着吗?”徐富贵实在好奇,这地窖是有夹层还是咋滴?
“问问问,问个屁!”
她斥着,扔给徐富贵一把剪刀,“都把辫子剪了,清政府死的透透的,辫子还留这么长!脏的都快长出虱子来!”
张素红监督几个娃断发,然后大放厥词,“轮不着他们来找我算账!我们去把他老巢端了!”
化被动为主动,吃她张素红的小米,把狗屎都给他们打出来!
桦阳镇只一条路,两侧都是陡峭山崖,设有关隘,用沙袋和狼牙棒架起来。
屠夫江在明,整天就坐在一张官帽椅上,翘着二郎腿,抽着旱烟。
肥头大耳朵,跟只大野猪似的,一脸络腮胡。
这会儿他正磕了磕烟枪里烧过的烟丝,斜着眼看进镇子里来的一对年轻夫妻:“给过路费才能过,我放你们进来,你们一点也不孝敬孝敬,像话吗?”
青年瘦得像条竹竿,拄着一根树枝桠,勾腰驼背请求:“大当家的,我们从潼关来,饿了好多天,哪还有东西孝敬您,您行行好……”
“你喊谁大当家的呢?你当老子是山寨土匪头子啊?”
江屠夫吹胡子瞪眼,被他瞪的青年吓得一哆嗦。
“在明啊!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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